女子的闺房,心有愧疚。
谢不言俯首凑近姜瑶的耳朵,低声道:“我可以松开你,但你不要喊人。等会儿有人来了掩护我。”
他的话里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姜瑶不自觉点头顺从。
谢不言的手掌离开姜瑶的嘴唇,掌心润润的很潮湿,像沾染了姑娘的口脂。
他的另一只手仍钳制着姜瑶的腰肢,威胁她不可妄言妄动。
姜瑶不自在地扭动身体,发现摆脱不了钳制,只得作罢。
不多时,姜家门外传来官兵喊话的声音——“尔等今晚可有见过贼人出入?”
被喊醒的姜家父母披衣起身开门,一队明火执仗的官兵进入狭小的院中,一字排开。
姜源搀扶着被吓坏的李青,唯唯诺诺地答复为首的官爷:“官爷,小的今晚家中没见过贼人出入……”
为首的官爷摸了摸胡子,眼睛滴溜溜打量着院中的二层小楼,略一抬手:“搜!”
姜瑶和谢不言正听着楼下传来的动静,听见楼下开始搜查的声音,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此时楼梯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此处逼近……
约莫是几息之间,房门被粗暴推开,姜瑶抱着被子靠坐在床榻,一副刚刚被吓得惊起的模样。
搜查的兵役没想到是姑娘的闺房,愣了一下,走进来正要大肆排查时,姜源及时赶到屋里。
“官爷,这是小女的闺房。孩儿胆小,还请官爷宽恕则个。”姜源一边告饶,一边从袖中掏出一点碎银塞到兵役手中。
那兵役收下碎银,便也不再为难,随意翻看了衣柜和屏风后无人便作罢。
姜源安抚道:“瑶儿莫怕,你好生歇下。”说罢,他轻轻关上姜瑶的房门,陪着笑脸将这群夜半作乱的官兵送出府上。
听到官兵离去的声音,姜瑶胸腔里砰砰狂跳的心渐渐平静,冷汗顺着脊背直往下淌。
被窝掀开,一个男子翻身起来,正是谢不言。
方才官兵进来搜查时,点燃了外间的蜡烛,姜瑶正要看清楚方才挟持自己的人是何长相。却没想到他翻身起来的瞬间,便伸手覆盖住她的双眼。
“别太好奇,看见我的人……”谢不言停顿数秒,语带威胁:“都被灭口了。”
“你少吓唬我。刚才要不是我掩护你,你已经被官兵抓走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谢不言一向冷淡的脸上浮起清浅笑意,看着眼前姑娘明明害怕得身子微微颤抖,却仍故作镇定色厉内荏的模样,他情不自禁弯了弯唇:“谢谢。”
谢不言耳力胜过常人,他听见官兵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这条街区,才放下心来准备离开。
“再会。”
耳畔传来简短的告别,重获自由的姜瑶睁开双眼,只瞥见一个翻窗离去的身影……
她抬手覆在自己的双眼上,那里还残留着他停留过的温度。
“咦,我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可是挟持我的贼人,我可不能斯德哥尔摩。”姜瑶揉了揉有些燥热的脸颊,吹熄蜡烛入睡。
这一夜姜瑶好不容易睡着,一直昏昏沉沉睡到午饭时才醒。
“姜掌柜起得真早啊,晌午后才开门做生意吗?”姜源端着碗揶揄她。
姜瑶没好意思地撇撇嘴,埋头吃饭不吭声。
李青打圆场:“昨晚那一闹腾,瑶儿定是没睡好,才这么晚起的,你别笑话她了。”
以往来姜氏布庄买布的顾客多半是上午居多,午后更没什么来客上门了。
姜瑶下午索性仍关了铺子,上街去买点她需要的材料。
虽然她和姜源打赌时自信满满,但其实这三个月该如何翻盘,她还没有细致的万全之策。
昨晚被那贼人一搅合,更是半点头绪也没有。
思来想去,姜瑶决定先想法子生产出藕丝织就的布匹。她有信心,这样一种精美细腻的新布料,一定能得到许多公子贵人的青睐。
顺着溧水镇的白水河一直往下游走,在河西近郊处,有一片花农种下的莲塘。
姜瑶往河西寻去,果然看到一大片荷塘,满目便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注1】
姜瑶顾不上欣赏美景,她一路去寻花农,打算买上一些荷花茎,来抽取藕丝。
荷塘中央飘来一叶扁舟,舟上有两个带着斗笠的男子。
姜瑶兴奋地挥手:“你们是这儿的花农吗,我想跟你们买点儿荷叶梗。”
小船上的男子正是谢不言带着随从阿肆,他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当作这里的花农了。
谢不言认出岸上的女子,便是昨晚自己挟持的那位姑娘。
阿肆正要出声否认,谢不言抬手制止阿肆,口中答道:“姑娘喜欢可以任取。只不过寻常姑娘爱美,摘的都是荷花,你为何偏偏要这荷叶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