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发誓,定要像大家呵护他一样呵护珍重阿萸,陪着她从过去苦难的阴影里走出来。
闻人翧抬手揉了揉容萸的发:“傻瓜阿萸,我永远都在呢。”
容萸轻轻吐出一口气,将心底那股郁结的气吐了出来。
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前路是什么样的光景还不知道,先伤春悲秋算什么。
容萸抬起眼,对着他轻轻笑了下,露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那我记住了。”
“记一辈子才好。”闻人翧看到她的笑颜,唇边也漾起笑意。
闻人翎站在阁楼之上,垂眸看着少女背影。
掌心里有个东西硌得生疼,他摊开手,是一个陈旧不堪的平安符。平安符装在一个红色的锦袋内,常年贴在他的战甲胸口处。
晨光映照入他眼中,给他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眸子更添几分凉意。
闻人翎用力收拢指节,催动内力,陪伴他多年的平安符顷刻间被碾为齑粉。初秋的清晨,阁外疏影横斜。
少女一身绿衫,摇曳着走向角门。少年站在廊芜尽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闻人翎陡然想起,两年前,他也曾这样望着她的背影。
她说要去林婶家捉一只猫崽子,很快就回来。
他从清晨等到日暮,又从日暮等到星子沉浮。
最终只等来一场搏命的厮杀。
日光从雕花窗棂洒进来,照得树影浮动,如同碎金。
闻人翎眸中沉静,墨色一片。
*
到了角门外,皓月扶着她上马车,问道:“姑娘,这会儿去华芝堂吗?”
容萸看了看天色,离昨天跟黎大夫约定的时间还早,于是眸光一转,想起了另外的事情。
她摇头说:“先去烟桃巷买点甜糕,再去燕子巷。”
烟桃巷里的早食铺子早就开了,商贩吆喝着卖油饼、打卤面、酒酿圆子,热热闹闹地冒着人间烟火气。
微风夹杂着各色食物的香气吹灌进来,容萸深深吸了一口,唇角轻轻勾起,心头被这市井的烟火气勾起一股喜悦。
她挑了一户人多的摊贩买了笼甜糕,这才让车夫拐进燕子巷里。
燕子巷距离达官显贵聚集的长宁大街不远,离东西市都很便利,许多高门大户的门客都住在此处,所以这条巷子里的住户大多是文质书生,安安静静的没有烟桃巷的杂乱和吵闹。
容萸带着皓月拐进胡同深处,停在两扇不甚显眼的门前,门上两只雀儿门环新得泛光。
门头两边并未着有任何标识,谁也不知这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皓月前去叩门。
“来了。”伴随着一道清丽的女声,很快就传来摘取门闩的声音。
“吱呀”一声,矮门缓缓开了,一个梳着双髻的姑娘从里头探出半张脸,看到容萸,一时眉眼染了笑:“姑娘,您过来了。”
容萸走进院子里,问她道:“宁儿,姆妈呢?”
“在后院呢。”宁儿手脚麻利地将门关上拴好,随着容萸往后院走去。
“用过饭了吗?”
宁儿苦着脸摇了摇头:“老太太今天早上又不肯进食,哭着闹着要寻姑娘。我哄了好久才哄好,正准备去给她煮点粥呢。”
小姑娘话音刚落,看到容萸拧起了眉头,生怕她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又描补了几句:“她早上刚醒来就闹脾气,我一直哄着,方才才好呢。”
“我知道了。”容萸扭头看着宁儿,小姑娘白嫩的脸颊上好几道新鲜的红痕,她扭过吩咐皓月:“你给宁儿上点药,我去看看姆妈。”
宁儿皱眉,犹豫了下,艰难开口说:“我陪姑娘一起进去,老太太她……近来病得越发严重了,怕是识不得姑娘。”
“没事。”容萸轻轻笑了笑,独自进了后院。
陈姆妈头发乱糟糟地坐在屋檐下,眼神空空地望着院子里一盆开得正鲜艳的菊花,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容萸脸上,她空荡的眼睛里有了几分神采。
容萸看到她眼神的变化,眼睛也亮了下。
“囡囡!”
容萸眼睛有些酸,挤出笑意走到她身边,乖乖喊了声:“姆妈。”
学着记忆中诗瑛的语调。
陈姆妈这会儿清醒了些,见容萸下巴越来越瘦削,一脸心疼:“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又出去惹祸,让你阿娘逮着关禁闭了?”
容萸蹭了蹭她温暖的掌心:“阿娘总是凶我,还是姆妈疼我。”
陈姆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东西塞到容萸手里,慈爱地说:“你别这样说你阿娘,她让你下苦功夫练武也是为你好,以后好跟你阿爹上战场杀敌呢。姆妈知道你饿着,专门给你留了馒头,快些吃,别被你阿娘看见了。”
容萸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馒头,也不知放了多久,白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