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唐家,都不是她想要的归宿。她也可以忍耐着寻求机会出逃,哪怕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
所以她可以心甘情愿为何氏抵命,却不会为了苟活听系统的话去攻略梁如是——当然也不会放任自己的性命被威胁,而是摸清底细之后才放肆坦言。
所以她可以离开叶府,但不会听叶父的话回到唐家。
如果叶听寒无意追来,或许大家可以皆大欢喜,真的就此各自安好。可是叶听寒既然找到了她,她也不会如叶听寒害怕的那样退缩。
在风灵与叶父的交易中,只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去处。叶父希望她回唐家,但本质其实只是不希望她继续留在叶府,所以她换了一个地方离开。
但她没有,也不会拿叶听寒做保证。毕竟叶听寒是一个独立的人,而叶父没有资格操控他,她自然也没有。既然如此,又如何将他作为谈判的条件呢?至于她自己的感情和以后的人生,就更不会拿来做与人交换的筹码了。
风灵愿意重新接受叶听寒,内心对他的感情没有完全放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这番话确实打动了她。他为她回来过,当初也不是因为世俗礼法而却步,而是为了成全她,不想她为难。这份尊重或许比痴怨纠缠更让她动容。
敞开心扉后,曾经时间和误解中塑造的壁垒也在无形中消失了。两人执手相望,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无话不谈的亲密状态。
叶听寒轻轻捏了下风灵的手,挂着与“人设”不符的傻笑。
然而笑了一会儿,终有些不甘心,有些嗔怪的埋怨道:“你当时真应该写信问我一声的,怎么能直接就信了呢?如果有你的信,我肯定明白你不是自愿的,那我当时就能把你带走了,我们也不会白白错过这么久了。”
他不提还好,他一说,风灵也不乐意了。拿眼斜睨着他,“你还说我?连娘都没有怀疑过,已可见这也实不算多冤枉了你!再说,你都回来了,竟然都不曾露面,亲口问过一句。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吗?”
“当然不是!所以我赶了回来,可是……”叶听寒立即反驳,又顿了下,才略显低落的说,“可是,我见到了那个人,他从街头打马而来,意气风发。可我呢?”
叶听寒无法说出自己感到自惭形秽的话,但是意思风灵听出来了。想想唐子皓,又看看叶听寒,其实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情绪。
“况且,后来我偷偷去见你,见到的却是你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你那么认真的在为他梳妆,我……”
叶听寒撇开眼,即便坦开心扉,却也总无法在心仪之人面前直言自己的挫败和患得患失。能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忍痛掀开自己的伤疤了。
风灵见状也终于不再挖苦他了。她走到他身边抱住他,小声反驳,“我记得我应该也没有很开心吧?”
虽然她当初出嫁其实也算自愿了,但是她当时怎么可能真的开心呢?她也不是没有迷茫和彷徨的,只是没有退路罢了。既如此,难道还要在喜日哭丧着脸,无端生些是非?
叶听寒紧紧回抱住风灵,颇有些无赖道,“你有。”
风灵就没说话了。
任他抱了一会儿,风灵又想起什么,轻哼一声,“你别说我,你师门里的师姐师妹我不知道,这几年你下山行走江湖,红颜知己可不少吧?”
叶听寒震惊的松开她,望着她的眼,神情满是控诉,两眼里仿佛都写着“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污蔑我!”
风灵也便顺势松开他,坐回自己的凳子上。
说明了彼此的心意,曾经的醋意却忍不住翻涌出来,且历久弥新。
风灵道:“师门里的师妹是泛泛之交,那这一路同行的上官姑娘,应该总算得上是患难真情了吧?如果不是意外相遇,说不定此时你也另成一段好事。说不好还真是我耽误了你。”
“胡说什么。”叶听寒轻咳一声,莫名有些心虚。
风灵原本也只是酸他一句罢了。见他这样,更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拿起桌上杯子喝水。
叶听寒等她喝完一杯,又巴巴地给她续上半杯,这才认真重复,“我们真的只是朋友。曾经我或许也曾误解过、迷茫过。但好在你及时出现,让我明白自己的内心。而且她也只当我是朋友。”
“阿灵。”叶听寒看着风灵说,“即便你不出现,总有一天我也会自己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