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眼中隐约带着担忧。他心中疑惑,不由得询问道:“可有不妥?”
苏领主缓缓摇头:“没有不妥......只是我觉得,漂亮的东西谁都喜欢,人也一样,我担心小曼以后会遭许多罪。”
慕焱只道他是忧虑白亭将来移心于其他女子,心中笑笑,温声宽慰道:“老苏,白亭是我看着长大的,通透晓理、品性极佳,你不必过于忧心。”
苏领主兀自饮酒不言。
......
月色如水,星月的清辉透过雕花窗棂投下,有如水银倾泻一地。
少女婉转如莺的笑声响起:“景恒,方才慕小将军向我抱怨说,你的手镯硌疼他啦!”
贺景恒笑道:“就慕子明这小子事情多,还敢嫌弃老子!下次再摔,我可不管他。”
兰昭儿噗嗤一笑,玩笑道:“但你真的好喜欢这只镯子,天天戴着,整个人亮闪闪的。”
贺景恒看向金镯,手指抚摸着镯身,目光染上柔色:“这是我母亲的东西。”
兰昭儿敛了笑,望向手镯柔声说道:“伯母留给景恒的?是了,做工这般精致,确是女子的物件儿。”
贺景恒笑道:“这是我母亲带来的嫁妆,母亲嫌俗气,不常带。我小时候顽皮,经常翻箱倒柜地找乐子,搞得满屋狼藉。有一天,我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它。”
“我拿着镯子去找母亲,非要让她带上。母亲很无奈,但她向来依着我,戴了一段时间。后来母亲实在嫌俗气,我耍赖不许她摘......”
【回忆】
贺景恒坐在地上脑袋低垂,嘴巴高高撅起,生气地攥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贺明珠盯着面前气鼓鼓的河豚团子,美目轻阖,僵持须臾,“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
女人伸出柔荑般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儿子的脸颊,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自己带着吧!”
五岁的贺景恒一脸懵怔,呆呆地看着贺明珠将金镯给自己带上。他眨了眨眼睛,抬起略微婴儿肥的手臂。阳光照耀下来,小景恒眸子雪亮雪亮的,仰望着这个对他来说过于沉重的手镯,心脏忽地扑通一跳,莫名对这个金灿灿的物件儿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情。
......
贺景恒摇头笑道:“后来父王带我来金颂台参加宴会。卓尔泰那个草包看见我手上的镯子,嘲讽这是妇人的丑玩意儿。我和他打了一架,还掉进了湖里。如今想来,实在狼狈又好笑。不过自那之后,我便将这镯子一直带着。”
“父王委婉地表达过不适合,但我才不理他。”
贺景恒就是这样,骨子里带着一种特有的偏执。对于自己认准的东西,无人能改变其意志。唯二例外——早逝的母亲、待娶的心上人。
兰昭儿心念一动,暗自思量:“一个普通的金镯能戴十数年之久,想来是对母亲十分怀念依慕了。”
少女抬袖轻笑,挪揄道:“看来你从小就不安分。”
贺景恒佯装不爽,气哼哼地反驳:“什么叫不安分?我那是精力充沛!整日安安静静的,哪里像个男孩子?”
少女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伯母一定很疼爱你,不然啊,屁股都给你打开花!”
贺景恒把玩着手镯,闻言心念一动,别有深意地望向她,纠正道:“叫什么伯母?叫母亲。”
兰昭儿心觉不妥,犹豫道:“可......”
贺景恒粲然一笑,朗声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提前叫叫怎么了?”
本想将金镯给她带上,垂目打量了一会儿,眉头一皱,嫌它俗气,配不上自家天仙的美丽。
贺景恒转念一想,郑重地说:“今年秋天回南翎城,我将母亲的红玉金碟步摇送予你。我母亲说,那是她留给未来儿媳妇的。我小时候看过一次,很好看,一定配你。”
兰昭儿心中一动,甜声道:“好。”
明月当空,爱人在前。贺景恒只觉胸膛滚烫,他将兰昭儿抱到怀中,柔声道:“阿兰,以后我们去弥海看看。”
兰昭儿困惑道:“弥海?我记得是在南边......”
贺景恒怀念道:“对,南方,在我母亲的故乡。”
兰昭儿心道:“那便是在西陆南方大国云理了。”
贺景恒目光越过镂空窗棂直直望向星空,“弥海真的很美,美得令人心醉。”
“弥海被称为海,其实是湖。湖水清亮澄碧,四季如春,连月亮都比别处的皎洁。春天来临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一眼都望不到头,简直是花山花海,美得不像是人间之景。”
“五月,晶莹剔透的水青花盛开在弥海上,星星点点,仿佛是天上的星辰。风吹过的时候,花瓣摇曳,随着水波翩翩而舞。小时候外公带我去海边玩,我将水青花错认成蝴蝶,非要跳下去捉,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