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慈悲了,所以这本来就该是周姨娘负责的,哪怕是提出申请增加人手,或者是直接自己安排身边的丫鬟下来,但周姨娘没有,于是宋婉才有了如今只有一个贴身丫鬟的窘境。
平时倒也不觉得什么,无论是送饭还是送水,都有小丫鬟或者粗使婆子各处跑腿,春巧也不用离了宋婉眼前做什么重活,衣服脏了要洗,除了贴身小衣会自己洗,其他都是送到洗衣房去,事情都有人做,也就显不出人手少来。
便是宋婉生病的时候,开的中药都是厨房给开了专门的灶头来煮,送来的就是煮好的,也不用春巧去忙。
这么算下来,再多添一个人,还真的是没什么用武之地。
宋婉最初是这样想的,很快就发现自己想的还是差了,添一个人还是很有用的,出门的时候也能多个陪伴,总不至于一个上厕所,就让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跟着夫人同坐一辆马车的时候,宋婉还有些小忐忑,宋如明年就要出门,今年除了亲戚家,是肯定不会外出做客的。
偏宋家在这边儿似乎也是个外来户,并没有什么亲戚,于是出门的就成了宋婉。
她小心觑了一眼夫人,夫人若有所觉,回眸看她:“莫怕,原是本地的县丞夫人相邀,因是外头的园子,你姐姐就不宜去,倒是咱们娘俩能去松快松快。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也有个同龄人玩耍,免得整日闷在府中,若是能有一二手帕交,也是段缘分。”
“嗯,我听母亲的。”
已经请安几日了,宋婉对夫人多了些熟悉,回话也多了几分自在。
夫人浅笑了一下,似乎对宋婉的态度还满意,又叮嘱一句,“春巧和春香都跟着你,若有什么,让她们去做,再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郑嬷嬷,莫要与人争执,失了身份。”
“嗯,我知道了。”
宋婉很是乖巧地应了,她实在是不敢不乖巧,有些东西,像是为何家中只有两个姑娘,却一个叫做“三姑娘”,一个叫做“六姑娘”一样,明晃晃摆着,她却不敢问,生怕其中有什么“众所周知而己不知”的事情,一问直接暴露自己并非原主。
还有就是这规矩礼仪上,样板太少,宋如是嫡姐,对夫人的礼仪就是有不到位的地方,也不会被说,对其他人,她的身份大可不必太多礼,宋婉有意跟着学,却也只能学个潦草,不敢照搬全套。
而其他人,宋老爷这位亲爹爹,迄今为止,呵呵,宋婉就没见到,这没办法,宋老爷上班的时间,宋婉还没起床,就算她早起了,也不能一大早守在正房外头,而宋老爷下班的时间,这么说吧,古代公务员,那下班的时间很灵活,还会有自己的应酬,偶尔加个班,不然朋友聚聚,外头吃个饭,那回家的时间就很不确定了,就算回来了,也不必通知到宋婉这里,更没有每天都要跟庶女见面的规矩。
一日两顿饭,早上见不到,下午这顿晚饭也不一起吃,想要碰面恐怕还真是非要休沐或节日不可了,还要正巧碰见,没有当爹的专门来看女儿的道理,还是一个庶出的女儿。
宋宣也难碰见,他在县学读书,基本上吃住都在那里,算是寄宿制学校了,回家的时间也少。
所以,宋婉病中,那个通过何姨娘手送来的洒金珍珠扇子,八成不是真的出自宋宣的手。
这还是宋婉看着那扇子,念叨宋宣的好,才被春巧给揭露了的,宋宣在县学,每月通常是月初才回来,宋婉是月初过后才病的,还在县学的宋宣哪里会知道,又正正好准备了这样的一把扇子,不过是何姨娘为了儿子的好人缘儿备下的礼罢了。
也许古代的官宦家族都是如此?宋婉不是很确定,却也只能安静地等着见面的机会,不敢提任何也许非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