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暹一下飞机,被迎面而来的热浪险些扑晕。
周围充斥着听不懂的阿拉伯语,方暹低头打开手机,短信像是不要命似的,一条条的提示。
大多都是因为关机而漏接的电话,方暹粗略的看了一眼,基本都是林西的。
方暹忽略那些短信,翻出原先查到的地址,抬头看了看外面那些高大壮硕的的士司机,摆出一副好像要绑架人似的架势。
方暹把手机揣在兜里,拉着行李箱走到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壮硕的黑人面前,试着用英语打了招呼。
那个黑人看见方暹走过来,极是热情,满脸堆笑着对方暹,叫道:“Hey,beauty,where do you wanna go?”
方暹忍着黑人身上的汗臭味,万幸他们对英语看起来并不陌生,把地址告诉了她,就被热情的“塞”进汽车。
班吉的热是极干燥的,与T市的湿热不一样,这令方暹很不能适应,甚至有一些上不来气的感觉。
一上车那黑人就不停挥舞着手与方暹套各种近乎,问了一大堆问题却不需要方暹回答,自顾自一直不停的说。
的士上的车座有一层污垢,让有洁癖的方暹如坐针毡,额头上的细汗慢慢凝聚,汇成豆大的汗珠滴落,方暹烦躁的看着车外,这时候突然有了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林西的电话打了进来。
方暹接起来,车上的黑人就跟没听到似的,还在不停的说。
“你他妈去哪儿了!”林西的声音几乎要穿透手机听筒。
这让方暹更加觉得热,举着电话说:“我临走前,在你床头柜上放了我的行程,以及需要你帮我抹掉我这次航班的字条,你没有回家住吗?”
“你没有考虑过陈友良会不会对你进行全程监控?!你不应该提前告诉我你的行程?!”
那个黑人司机猛地打了个方向盘,险些把没有防备的方暹甩到另一边,大腿磕在前座裸露出来的架子上,疼的半天说不出话。
司机骂了一声,随后回头对着方暹道了个歉,说有个小孩儿冲了过来。
方暹挥挥手示意没关系,电话里林西喂喂喂的说个不停,方暹有气无力的说道:“所以说你没有抹掉我的行程,陈友良说不定已经知道我在班吉,你跟上帝拜托一下他不会雇人把我做掉。”
林西在电话那边怒骂了一句。
方暹看着越走越偏僻的路,用英语问了黑人到达目的地大约还需要多久。
黑人说很快。
方暹连翻白眼的精神都没了:“恒兴那边情况你就顶着吧,我想办法把陈友良糊弄过去。”
“陈虞山已经给你把行程改过了,他定了一张和你一起去意大利的机票,现在按照他的行程,应该已经到意大利了。”
方暹微微挑眉,道:“他知道的倒快,这件事看来想瞒他都不行了。”
“你见到魏冬青就快些回来,班吉那地方长期内乱,太不安全。”
方暹敷衍的应付了几句,把电话挂断。
黑人司机把车拐进一个路况很是糟糕的地方,方暹问他还有多久,黑人说不远了。
方暹已经无法再坚持,让黑人停了车,钱包里的美元有很多,班吉流通主要是非洲法郎,兑换起来非常麻烦,但是中非对外交易大多都使用美元,方便很多。
对于班吉具体汇率及消费方暹只是粗略了解,递给黑人50美元,黑人很是高兴,道了声谢调了车头就跑了。
车屁股荡起的尘土几乎要把方暹给淹没,方暹伸手挡着,等尘土散的差不多,黑人的车早就不见踪影。
这时候方暹意识到应该是给了很多。
地处位置是一个很偏僻的村庄,全是土路,柏油路在班吉这地方看起来是个奢侈,站在路边打量周围,像是跌入了无人村,连个人影都没有。
顺着土路走了一阵,根据黑人刚才说的方向,应该是附近。
可是这哪里像是有人的地方?
手机震动了一下,方暹找了个阴凉处拿出手机,林西发来的。
这是他所能查到魏冬青更详细的信息,甚至绘了个图。
方暹忍不住笑了笑,大妈级别的人才能有这种忧国忧民的态度。
底下附了一串号码,应该是魏冬青所在班吉使用的号码。
方暹抬起头又看了看周围,根据林西所发来的地图,应该就是这里了。
在这儿想找个住宿的旅馆看起来像个奢望,打开手机地图,离这儿最近的大约只有市中心的宾馆。
心思缜密的方暹一踏入班吉就像个白痴似的,把自己扔在这种地方,又不能马上见到魏冬青,手里连个谈判的筹码都还没有。
土路拉着行李箱都成了奢侈,方暹提在手里,顺着路又往前走了会儿,看到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孩子正站在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