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灼听她的话,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因为国内婚礼政策整改,他们的婚礼并没有大办,只是邀请了亲近的人和朋友。
来的人不多,很好认,再加上付北聆同家里人关系并不好,付家只来了她的直系亲属。
嬴灼确实记得有一个男生来的很晚,但却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他全程戴着鸭舌帽和口罩,遮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是你亲弟弟?”嬴灼并不信,“你不是没有直系的兄弟姐妹吗?”
付北聆垂眸,常常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扇投影,“同父异母的。”
有些话没必要挑明,嬴灼明白就行。
嬴灼很快明白她的意思,那个男生,是她父亲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其实类似的事情在他们这种大家族里数不胜数,男人心知肚明,而女人,有些是蓄意招惹,想要以此一飞冲天,有些是被哄骗,搭进后半生。
无论是哪种,可怜的都是那个孩子。
但尽管如此,在大部分世家出来的少爷小姐都看不起以及不欢迎这类出身的人,不论他们是否无辜。
法律上,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享有一样的权利,若是没有利益纠缠便罢了,但在世家,怎么可能没有利益纠纷。
多出一个人,就意味着自己能得到的利益变少,换做谁都不愿意。
像付北聆这样,不讨厌还能相处的不错的少之又少。
嬴灼放开付北聆。
她真的很不一样,嬴灼低眸注视付北聆,女人也低着头,揉着自己的下巴,留给他一个脑袋。
不知道什么才能激起她的欲望和兴趣。
“给我。”嬴灼伸出手,付北聆迟疑片刻,慢吞吞地拿起放在最上面的那套睡衣递给他:“这套是新的。”
她之前出去逛街的时候看到觉得适合买的,洗干净之后因为人在上学没回来住过就一直放在柜子里。
睡衣是普蓝色的,是唯一一套区别于其他几套印有卡通图案睡衣的衣服。
嬴灼接过睡衣后,付北聆又递给他一套衣服。
是白衬衫和宽松牛仔裤。
“你的西装不能机洗,在明天让人把衣服送过来之前你先穿这套吧。”
很少年的装扮,大二之后嬴灼就很少再穿这类衣服了,大部分时候都是穿西装。
“好”
是夜,厚厚的云层遮住弯月。
付北聆蜷缩着身子坐在飘窗上,抱着平板低头画画,染成银灰色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松松垮垮,垂下几缕扫在平板上。
纤长的手在平板上不停地划拉,鼻梁上架着副银框眼镜。
出人意料,付北聆用的是左手作画。
淅淅沥沥的水声环绕在耳边,但却影响不到完全投入作画中的付北聆,直到水声停了,嬴灼打开浴室的门出来她都没有反应。
嬴灼擦拭着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本来还在寻找吹风筒的视线被坐在飘窗的付北聆抓住。
皮肤白真的特别能抓住人的目光,嬴灼心想,跟自带光环一样,能让人一眼注意到。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付北聆身上,像是给她渡了金光,看上去就像她在发光。
“风筒在床头的第二个柜子里”付北聆头也没抬,依旧埋头画画。
平板上的画草稿出成,付北聆打算再画几张就发给对方确认。
尽管是静音的吹风筒,但吹头发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依旧清晰。
嬴灼收拾好,见付北聆还坐在飘窗上,没有一点要挪位置的意思。
嬴灼拿起手机,按亮屏幕,上面显示着已然不早的时间。
他迈开腿,向付北聆走去。
嬴灼的比例很好,修长的腿又长又直,身体线条也极为流畅,看着赏心悦目,可惜付北聆没有欣赏的心情。
付北聆视线触及之地突然暗下来,付北聆疑惑抬头。
她的动作快,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往下稍稍滑落,付北聆抬手服了下,长时间没有开口的嗓子有些哑:“怎么了?”
嬴灼提醒她:“已经十二点半了。”
言外之意是该睡觉了。
付北聆歪头,以为他要休息了,没往他催她睡觉这方面想:“你要睡了吗?”
说完她把旁边没有绑起来的窗帘一拉,窗帘划过,直径遮住整个飘窗,将飘窗隔出一方小天地,女人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那你关灯睡吧。”
嬴灼估计付北聆没少待在飘窗这里,飘窗被付北聆收拾的十分舒适,铺着软垫,按了装饰灯,还有小台灯和毯子,倒不像飘窗,更像一张小型床。
嬴灼沉默一瞬,拉开窗帘,付北聆不解,和他相似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在干什么。
嬴灼“啧”了一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