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筠将新煮的茶,依次注入各位福晋的茶盏,白玉杯中,绿液缓缓倒入,恰似春之溪流。
众福晋掩袖轻尝,茶香淡雅,犹如春天的气息,沁人心脾。纵是喝惯奶茶的她们,也不免连连称赞这茶艺之精道。茶叶的香甜与清新让众人瞬间陶醉,细品茶香,犹如走入飘渺的山水之间,心旷神怡。
一位身着科尔沁传统服饰的福晋感慨道,“殿下这茶艺别说在科尔沁了,就是在京中,也该当是名冠天下的吧?”
另一位福晋附和道,“是啊,殿下,您这茶艺可实在了得。”
婉筠连道惭愧,笑道,“哪有各位说得那般好,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再者说,茶艺就算万般好,若茶叶是次品,那也是江郎才尽。”
众福晋内心不免感慨,这大长公主小小年纪却这般懂得为人处世。方才见她得罪长主还道她痴,不明事理,如今她不光圆回温恪的场子,还把自己的面子挣了回来,话语里更是句句在恭维长主茶叶的好,可见其人之八面玲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端慧也淡笑,“再好的茶,也得遇到懂它的人,否则岂不是祗辱于奴隶人之手,才美不外见了?”
众福晋纷纷附和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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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坐了坐,眼见天色渐渐要暗下去了,端慧由侍女扶着站起,“时候不早了,本宫也就不留各位了,有空再来公主府坐坐。”
众人行礼将端慧送入殿中,随后也就带着各自亲眷离府了。
婉筠与泰日娜走出公主府,欲登车时,只听后方有人唤道,“还请温宁留步。”
婉筠回身正看到温恪公主搀扶着婢女徐徐向自己走来,她先将泰日娜在勒勒车内安置好,随后向前几步欠身行礼道声,“姑母安好。”
温恪双手止住她行礼,低眉垂眼道,“你比我品级高,按规矩该是我给你行礼。”说罢,竟真屈膝要行礼。
婉筠忙拉住温恪,“姑母可是折煞从女了,从女哪受得住您行礼。”
温恪苦涩笑笑,拂开婉筠的手,“若不是你方才解围,我不知要受多少屈辱,就当姑母是感谢你仗义执言吧。”
温恪既已这样说,婉筠也实在不好拒绝,只能受下她的礼。
见温恪行礼毕,婉筠问道,“不知姑母找从女可有什么事。”
“我此番来,就是为了谢谢你方才在宴中替我解围。”
婉筠摆摆手,不想让温恪认为是自己可怜她才帮她,“不过是献个丑罢了,哪有什么帮不帮的,倒是让姑母笑话了。”
温恪哪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摇摇头,感激笑道,“温宁这般心性,姑母真是自愧不如。”
婉筠笑道,“从女哪能及姑母,这么说可是要闹笑话了。”
温恪含笑点头。
婉筠告退道,“从女的额莫克还在车内,若姑母无其他事吩咐,从女就先告辞了。”
温恪点头,对车内的泰日娜笑道,“劳王妃久等了,有空还请您和温宁来公主府坐坐。”
“多谢殿下相邀,妾身记下了。”
婉筠行礼告退进入勒勒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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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日娜在车内自然也是听到方才温恪与婉筠的谈话,叹道,“温恪殿下再怎么说也是大清正经册封的公主,来了这儿哪受过半点儿公主的待遇。”
“哈敦,我初来乍到,对端慧姑母还有所不熟,不知能否与我说道说道?”
泰日娜颔首,“殿下也知道,长主是孝贤庄皇后唯一的嫡公主,从小自是受惯了宠,而孝贤庄皇后本就是科尔沁出身,便是长主后来嫁到科尔沁也如自家一般,无人敢对她不敬。只是……额驸他性子软弱,就连长主插手旗务,他也不敢多言半句。久而久之,长主也渐成掌管左旗的人了。”
婉筠蹙眉,女子向来不得干政,端慧这般实在是不妥。科尔沁是大清最坚实的盟友,擅自插手其旗务,有损科尔沁与大清之间的和气,若时间长了,恐有一战……
泰日娜笑笑缓和气氛,“不过温恪殿下倒还是好的,逢年过节的常送礼到郡王府,往日也是经常来往的。”
多罗郡王也是有府邸的,只是他们都过惯游牧的习俗,甚少在郡王府居住。婉筠的公主府也建在附近,只是如今还没建好。
婉筠点头,“是,额驸也曾说过这类话。”
泰日娜笑道,“他是怕殿下无聊吧?”
婉筠羞羞点头。
泰日娜垂眼感怀道,“若温恪殿下当年能顺利诞下世子,公主府当会更热闹些的。”
婉筠惊异道,“姑母竟还未曾生育?”
泰日娜点头,“殿下本怀过一胎的,结果不幸流产,听说今后恐难继续生育了,如今和硕额驸膝下的孩子,都是他与妾侍生的。”
婉筠心中更觉温恪哀怜,替她难过。
“那姑爸待她好吗?”
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