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胆子小。”
钟离墨仿佛听不出她话里的不情愿,眼神愈发温柔:“你安心等着便是。”
这般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白南絮感到深深的无奈。
在这种时代,奴婢就没有拒绝主子的权力。
“阿雪。”这时,蔻丹的呼唤传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趁夫人休息,你去多采些茱萸来,好拿回府做香包。”
“好叻!”白南絮如获大赦,兔子一般跑远。
原地,蔻丹神色复杂地看着钟离墨。
意识到她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钟离墨清了清嗓子,以命令的语气道:“蔻丹,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大夫人。”
蔻丹并没有点头应下,依然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抹冷讽:“大少爷,不知您可还记得紫鸢?”
提到这个名字,钟离墨有一瞬间的失神。
紫鸢是打小便照顾他起居的婢女,深得他的欢心。但在某一日,自己醉酒一场,清醒过后,便再没有见过此人。
“她不是病逝了么?”钟离墨记得大夫人当初的解释,虽然他并不尽信。
蔻丹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叹了一声:“她的坟墓便在这里的后山,大少爷今日若有空,便去看看吧。”
冷风袭来,钟离墨感到胸口一阵郁结,先前那些旖旎的心思,顿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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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大夫人歇得够了,钟离府一行又拾级而上。
空慕山顶,树木掩映间,有一座古寺,红墙斑驳,青苔遍至。
本该是人迹稀少的地方,赶上这祭祀的节日,也是人烟稠密,香火兴旺。
大夫人走到大门口,向僧人合掌问讯过后,便被引至入内。
“夫人,奴婢对佛门礼节知之甚少,恐冲撞神明……”白南絮望着里面黑压压一片香客和僧侣,感到心里发怵。
“嗯,你守在这儿。”大夫人见她畏畏缩缩,态度更为不屑。
冷风凄凄,烟雾缭绕。
白南絮等得乏了,倚靠墙边,打了个呵欠。
突然,她感到一阵风从耳侧拂过。
白南絮定睛一看,那匆匆而去的背影,不正是钟离墨吗?
她再回过头,侧耳一听,寺内禅声繁复,应当还要拖个许久。
作出这样的判断后,白南絮不由地向前迈出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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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古寺,越往前行,草木渐长,人烟寥寥,给人愈发凄冷的感觉。
钟离墨步伐急促,一路上都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着什么。白南絮借着树木的遮掩,小心跟随其后。
直到,荒草丛生间,露出一方方坟冢,虽然修得粗糙,但烧纸的铜盆,长明的油灯,也是一应俱全。
空慕山的古寺行善渡人,专门留了这一片土地,给以那些无家可归之人,一个入土为安之所。
而钟离墨,停在了一方石碑前,俯下身去,点燃了手中的香。
白南絮一个飞身,跃到附近的柏树之上,好奇地观望着。
“紫鸢,下一世,投个好人家吧。”钟离墨将香插在坟前,声音里带着一丝怅然。
紫鸢?白南絮依稀听过谁提过这个名字,一时又想不太起来。
钟离墨也并未多说,似乎只是来了个念想,香未燃尽,便转身往回走。
白南絮正准备滑下树去,却又听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连忙停住动作。
附近竟然还有别人?
白南絮往下看,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只见碧丹挎着一篮纸钱,走到坟前,冷眼将那几支香踩灭:“鸢儿,他不配来祭奠你。”
接着,她便双膝一弯,跪在坟前,一垂眸,便是泪如雨下。
白南絮被碧丹的情绪所感染,紧紧抓着树枝的手,指节泛白。
“他们应该得到报应的,应该得到报应的。”碧丹的身体抽搐起来,点燃纸钱的动作不停地颤抖。
“不过,也快了。”
快了?白南絮眼皮一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