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兰佩满脸笑容,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去了,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张罗着要收拾东西,“老爷夫人一早就来信说要姑娘您早日回家,最起码也要赶在年节之前,原本奴婢想着这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耽搁回家,姑娘刚刚还跟我说只找到了些线索的头绪,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姑娘您可真会卖关子,这几天把奴婢都担心坏了!”说着兰佩拍了拍她自己那没有几两肉的胸脯,继续说道:“姑娘一出事,纪太妃娘娘就快马加鞭的送了信件回晏州老家去,今早晏州来信说如果时限过半之后还没有转机,就速速传信回去,老爷和夫人要亲自上王城来。”
“即便事情没有转机,父亲和母亲亲自来这一趟有什么用,晏州与王城相隔这么远,一来一去也只够信件送达的,若我真是杀人的凶杀,恐怕等父亲母亲来到王城的时候,我的坟头草都有两米多高了吧”纪沉鱼虽然这么说着,其实心中还是颇为感动,鼻头也是一酸,即便身在千里万里之外,父母亲的心也永远拴在自己身上,时时刻刻为自己忧心,自己着实是不懂事,想来冒冒失失,惹得父母亲一把年纪还要为自己担心。纪沉鱼缓了缓,开口道:“真是难为太妃娘娘和父母亲为我担心了,不过,你这丫头是怕我被当成杀人凶手给杀头了之后你也没有好果子吃吧。”纪沉鱼面上闷闷不乐,语气也不那么好,直挺挺的就把话说出去了。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兰佩噘噘嘴,“怎么姑娘被洗脱了嫌疑,重回清白还这么不开心呢?”兰佩有些疑惑,自家主子也太奇怪了,“刚刚太妃娘娘身边的人过来说,王家人现在已经到了太妃宫里,就等着姑娘一并到了,要给姑娘赔礼道歉呢。哼,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血口喷人,那时候说出来的大话还不是有朝一日要还回了!”
“赔礼道歉有什么用,到底是他们王家死了人,于我而言,我只是一个看客而已。”纪沉鱼语气冷漠又平淡。想起几日前自己还在与王氏因为小小的事情发生口角争执,可几日之后,已经是阴阳两隔,王氏躺在冰冷的义庄之中,到现在还没有下葬。其实自己本也没有那么讨厌王氏,她只是一个从小被家中宠坏了的孩子,虽然在宫中备受盛宠,身份尊贵又显赫,但终究没比纪沉鱼大上几个月,却要面对宫中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和群狼环伺,能保护她自己的唯有圣上捉摸不透的片刻宠爱而已,在这宫廷之中多少花季少女,一朝获得盛宠就飞上了枝头,而失去了盛宠便跌落万丈深渊。想到这里纪沉鱼一阵寒颤打心底散发出来。
“那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王家冤枉了姑娘您呀,他们还没有任何证据呢,仅仅凭借着姑娘您前几日与王氏发生过小小的口角之争这件事,就非要说姑娘是杀人凶手,这不是血口喷人又是什么?”兰佩看起来比纪沉鱼还激动,“算啦,算啦,既然姑娘您不愿意提,那奴婢不提就是了。”
兰佩在耳边唠唠叨叨,可纪沉鱼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屋子当中,满心都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王取死了,而且在死前交代了自己犯下的所有罪行,又有一个王氏的宫女跳出来从另一个方面佐证了王取失手杀掉了的就是王氏本人,这案子乍一看上简直是天衣无缝,可是纪沉鱼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兰佩,你先别收拾了,我总觉得这个事情不太对。”
“姑娘您说什么呢,这一切不都结束了吗?”兰佩心中暗暗想道,难不成纪沉鱼真是探案上瘾了,明明都结束了,大理寺这么多大人都没有人质疑,就连那王家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怎么自己家姑娘还跟撇清自己清白有仇一样。
纪沉鱼摇摇头,像是对兰佩说,但是更像是自言自语说道:“你看呀,有人会把自己的遗书写的这么详实吗,这不太像遗书,倒像是小说传记一样。”
“或许是怕发现遗书的人不知道前因后果,所以写的详实一些吧。”兰佩也听说了,那个杀害王氏的真凶写了厚厚的一沓子遗书。
纪沉鱼皱起眉来,继续说道:“遗书中交代他自己十分好色,所以才冒着被发现擅闯皇宫这种重罪去见他自己以为的王氏的侍女,可是……”纪沉鱼想起那一天严蜡匠说的,“可是严蜡匠交代说王取原本看上了绿鸢。”
“绿鸢是谁?”
纪沉鱼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告知兰佩,自己前几日曾经和殷宁鹤追查王取一路追到了红玉楼。
“就是一位红玉楼的姑娘,名叫绿鸢”
“哦,那也不奇怪吧,姑娘您说那王取自己坦白交代说自己是一个好色之徒,那他喜欢上红玉楼的姑娘,而后见到更漂亮的,就见异思迁了也不奇怪吧。”兰佩想了想,又问道:“诶,不对呀,姑娘是怎么认识红玉楼的人的?”
兰佩不仅唠叨不说,还是个大喇叭,纪沉鱼心想,若是把自己闯入红玉楼这种事情告诉兰佩,等回家之后兰佩一定会禀告给父母亲,这事的杀伤力跟让表哥撞见自己去红玉楼简直不相上下。
“是殷大人告诉我的。”纪沉鱼倒也是张口就来,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