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凶手先用这红烛使得王氏失去反抗的能力,然后再将她杀害,只不过这个凶手并不怎么熟练,没有将王氏一击致命,所以被割破脖颈的王氏拼命挣扎呼救,但最终还是如了凶手的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只不过……”
纪沉鱼犹豫了犹豫,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又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了,殷大人您说过那屋中有一男一女两人的脚印,女人自然是王氏的,那么凶手就应当是个男人,一个男人要想杀死手无缚鸡之力的王氏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又为何要多使用一步有毒的红烛,杀人后还将红烛遗忘在了现场,这不是多此一举的吗?还有,红烛中的毒会随着燃烧飘散到空气之中,可为何殷大人您反应如此之强烈,而我虽然也受到了些影响,却远不到失去行动能力的地步,凶手又是如何保障自己不会被红烛影响到的呢?殷大人,依您之见,您觉得呢?”
殷宁鹤笑了笑,“没想到沉鱼姑娘心思如此缜密,不过依下官看,红烛未必是凶器之一,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还太少,仅仅凭借这一支红烛就去还原凶手的作案过程难免会陷入错误的逻辑之中,我想有一个怪人或许能为我们提供更多的证据,不知沉鱼姑娘可有兴趣跟随下官一起去见一见他?”
“如果能找到更多的证据,那又何尝不可呢。不过我想知道是怎样一个怪人?”纪沉鱼心想,这位殷宁鹤殷大人就够怪的了,能仅仅凭借一眼就推断出背后的来龙去脉的人所认为的怪人,那得是个什么人物?
殷宁鹤轻笑了一声,似乎看出了纪沉鱼的疑惑“见到他之后沉鱼姑娘就知道了。”
怪人,还真是个十足的怪人!纪沉鱼突然觉得自己前十几年都白活了,一切永世难忘的事和人都在这几天里经历到了,面前这人竟然在用不知什么液体煮一根白骨,散发出刺鼻的气味,纪沉鱼眼瞧着那根白骨逐渐融化,直至消失。
“不必害怕,他是我们大理寺的仵作,叫沈言春,看起来不好接近,其实就是个死脑筋的小孩。”
听到殷宁鹤这么说,纪沉鱼才安心下来,还以为又撞见了什么紧张刺激的凶杀案现场。只是殷宁鹤对小孩是有什么误解的吧,哪有这样阴沉到吓人的小孩。她开始打量这个奇怪的男人,这人长得活像一个瘦脱了相的大熊猫,皮肤苍白如纸,却有着两个黑黑圆圆的眼圈,唯一与大熊猫截然相反的点在于大熊猫身材圆滚滚的,而这个男人的身子单薄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飞一样。
见殷宁鹤与纪沉鱼二人进来,他也没丝毫动静,仍旧专心盯着面前咕嘟咕嘟冒泡的铁锅,皱起了眉,同时嘴里不停的嘟嘟囔囔着什么。
“沈言春,王氏的尸体你可有仔细的看过?”殷宁鹤就这么被无视之后也没生气,语气平静的开口问道。
沈言春头也不抬,“致命伤在她的脖子上,刀口很钝,切割的痕迹也很不利落,凶器应该不是匕首,更像是瓷片之类的东西。死者也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她的气管被切断窒息而死,除此之外手上有淤青的痕迹,应该是凶手在杀害她之前有拖拽的行为。”
“就这些?有中毒的痕迹吗?”殷宁鹤继续问。
“中毒?开什么玩笑!”沈言春这才抬起了头,“死者的口腔、鼻腔以及胃部我都仔细的检查过,我敢保证,没有一点中毒的可能性。”
“那这个呢?难道这个不是凶手毒害王氏的凶器之一?”纪沉鱼把红烛递给沈言春。
沈言春看了看纪沉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转头看向殷宁鹤说道:“殷大人,大理寺何时来个了女捕头?”
殷宁鹤皱了皱眉,道:“让你看你就看,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沈言春撇撇嘴,这才仔细打量起手中的红烛,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又嗅了嗅蜡烛的气味,摇摇头道:“这哪是什么凶器,这是行男女之事时燃的助情烛,随便哪个风月场所都找得到,只不过这支做工精细,不像是寻常匠人能做出来的。”
听他这么说,二人都是脸上一红。原来当时二人并不是中毒,而是……
“那能看出来是何人制造的吗?”殷宁鹤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咔吧一声,沈言春竟然把红烛掰断了!
“嘘,不要说话。”沈言春语气严肃,手底下却没闲着,用银针一番戳弄,竟从红烛中抠出一块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铁片来,上面还隐隐约约刻了些什么东西。“这铁片是城西严家香铺的标志,凡是严蜡匠制作的的蜡烛里都要放上刻了字的铁片,以证明蜡烛出自他的手。不过我听说严蜡匠是远近闻名的倔脾气,把他家祖上传下来的招牌看得比命还重要,像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他不太可能去做。”
城西脾气古怪的严蜡匠……纪沉鱼隐约对沈言春说的这人有些印象,想了许久,突然想起来前几日她那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安王世子秦观绥曾进宫给太妃请安,那时候与自己闲聊的时候提到了安王府要定制一批名贵的藏蜡,用以在昭阳长公主寿宴上作为贺礼之一进献上去,这批蜡烛用料名贵且工艺复杂,在王城之中只有这严蜡匠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