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怡的每一个小动作都被许瑶尽收眼底,这更让她确定,姐姐的心声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
既然无法回避,那就抢占先机好了。
许瑶缓缓起身,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外婆宁愿你恨她一辈子,也要把我的存在抹杀,这么深沉的母爱,您作为女儿,不应该辜负她老人家。”
周星怡心脏一紧,惶恐的抬眸看着她,泪眼婆娑的哽咽道:“不,不是的,瑶瑶--”
“况且我看你现在似乎过得不错,既然二十多年都互不打扰,又为什么要打破这份平静呢,我现在的爸爸妈妈对我很好,我也很爱他们,不希望他们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们就当从未见过好了,我不会打扰你,你也不该再来打扰我,我们各自安好吧。”
周新怡从座位上起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狠心离去。
她咬紧后槽牙,硬着头皮跪地挽留道:“瑶瑶,不可以,你不可以不要妈妈啊,妈妈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找你只是想弥补你,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不好,嗯?”
一个“嗯”字,嗯出了一个渴望得到原谅的人无尽的卑微与乞求,哽咽的颤抖更是徒添了不少凄惶的哀伤,闻者泪,见者泣。
许瑶垂眸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女人,那双秋波般的眼眸此刻宛如饱经风霜的残花,于恹恹神情中透着无尽的哀求与企盼,好不可怜。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假设的场景和亲妈处心积虑的谋划,脊背就一阵发寒。
周新怡演的越投入忘我,她就越恨之入骨。
“请您搞清楚一点,是你先不要我的,外婆固然可恨,但更可恨的是你明知自己护不住亲生骨肉,却硬要把我带来这个世界。”
周新怡握着她的手猛地一颤,眼底的泪水再次凝聚。
“在你找了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违逆父母意愿,选择成全自我的那一刻,我们的母女缘分就已经尽了,所以,在我说出更多你不想听的话之前,请让我走。”
许瑶缓缓的挣脱她的手,去意已决。
周新怡此刻像是被人扔进了冰窟里,寒意自脚底迅速漫至全身。
为什么和她计划的不一样?
许瑶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无情,到底哪里出错了?
她迅速敛去心中的骇然,膝行向前继续挽留,“不要,瑶瑶,不要--”
许瑶干脆利落的背影,狠狠的刺痛了周新怡的心脏,她甚至在想,死丫头这份狠心真是完美的继承了她的。
直到许瑶的身影彻底消失,周新怡才站起来,优雅的拍了拍膝盖上的浮尘。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如常的冷漠,与之前那个哀婉卑微的母亲判若两人。
她叫来员工,确认许瑶已经彻底离开之后,才打电话给钱川。
眼下这种情形,怕是要调整方案了。
钱川风尘仆仆的赶来时,周新怡正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风景,见到来人也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撤回。
“谈得怎么样,那丫头是不是很好骗?”钱川的语气里透着急切。
周新怡哼笑一声,“确实好骗,你找的那些人到底怎么调查的,说好的傻白甜,怎么实物是个油米不进的人呢,真不知道许彦温那个废物平时是怎么教孩子的?”
钱川蓦的沉了脸,眼底闪过一丝阴翳之色,看来计划不顺利。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音调带着几分沉郁,“说吧,你都怎么跟她聊的。”
周新怡和盘托出,而后补充道:“我瞧她那样子,就好像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似的,戒备很深,会不会洞悉到什么了?”
钱川笑了声,“就许彦温那点智商,真要能洞悉什么,会安安分分的替咱们养二十多年的孩子?”
一句话噎得周新怡词穷,当初决定狸猫换太子的时候,他们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拐走他们的亲生女儿送去相熟的孤儿院,然后买通许家的鉴定员,伪造DNA报告,所有参与事件的人都给了巨额封口费,并借口送他们的子女出国深造,当做人质牵制着。
在真千金成长过程里,他们派人24小时暗中监视,从上学开始就让她受尽苦楚,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
毕业以后更是过得生不如死,以此滋生她对社会,对抛弃自己家人的怨念,为日后和鸠占鹊巢的假千金反目做准备。
这二十五年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计划中,包括许茵茵何时被接回许家,能最大限度挑起内讧和嫌隙,加速许家从内部瓦解,他都算计好了的,绝对不会出意外。
“你确定许茵茵已经被接回去了?”周新怡不安的问道。
“前天就接回去了,昨天一家人还去了老爷子那里。”
“既然都见了老爷子,那说明身份已经确定了,那他们会不会彻查瑶瑶的身世呢?”
“怎么可能,许瑶好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