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潇虽会做菜,但以往都是直接用现成醇香的牛奶、羊奶,这羊奶去膻味儿的法子,还是从芸娘那学来。
芸娘始终在酒楼里做过活,见惯了大厨们使用牛乳羊奶,知晓这法子,说来也简单。
纪潇按芸娘说的,煮羊奶时倒入少许食醋,煮出来的羊奶细白浓香,果真没有了膻味。
煮好的羊奶放凉备用,她翻出几只紫薯,洗净去皮,切成小块,上锅蒸熟。
蒸好的紫薯呈现漂亮的紫色,装进碗中,加入少许糖和新鲜羊奶,捣作软烂的紫薯泥,就成了美味香甜的包子馅料。
纪潇拿过先前江亭钰擀好醒发的面团剂子,包入紫薯馅,一个个软糯甜蜜的奶香紫薯包就包好了。
“瞒着我做什么好吃的呢?”
江亭钰一进来就被她新包的紫薯包吸引,凑上来嗅嗅,一脸的新奇。
“明早卖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纪潇卖个关子。
小狗子凑得近,睫毛长长翘翘的,快扫到她手上来。
纪潇勾起手指,自然而恶劣地拿沾了面粉的指节刮上他挺翘的鼻尖。江亭钰被捉弄多了,反应也快,熟练地拿鼻子往她身上蹭,把那面粉蹭回去,还吭哧吭哧的,像头傻乎乎的小猪。
牛嫂和芸娘见了,习以为常,感慨这兄弟俩虽长得不像,感情是真的好。
除了书院这边的铺子,近来西市包子铺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包子包子,妙就妙在它海纳百川,包容万物。你别管它什么物什,都能包进去,简单又美味,怎么做都好吃。
鲜肉笋丁包卖了一段日子,反响良好,口碑也打出去了,纪潇便准备上新紫薯包。
古代的早市时辰格外早,开市时天还未亮,撒开的星子挂在夜穹中,波澜壮阔,泠泠如水。
纪潇几人睡在书院外铺子里,两张床两个地铺,她和牛嫂睡床,江亭钰和牛力打地铺,芸娘虽住在镇上,一份工钱不好叫她打两份工,所以早上卖包子便没喊她一起。
到西市时,天边刚有了濛濛亮色,一缕朝霞镀在鱼肚白的边缘,如雪衣染血的裙裾,瞧来多几分震撼。
随着晨钟回响,木鱼声从远山寺庙中传来,西市正式开市,商户小贩鱼贯而入,各家铺子纷纷开售,天光下吆喝叫卖声四起,烟袅如雾人来人往,天未亮全已是一派热闹景象。
包子铺刚开,笋丁包还没上笼,已有顾客早早排队。
“牛嫂子,纪郎君,今日挺早啊。”
排在最前面的是同在西市卖肉的李屠户,他家跟原先租这铺子的刘屠夫是同行也是对头,刘屠夫搬走后,也不喜这地儿新开的包子铺。
可自从尝过一回他家娘子买回的鲜肉笋丁包,大呼真香,或多或少,早上总要吃上一口,不然总觉少些什么。
这会子,他正热络跟二人唠嗑。
纪潇揭开蒸盖,端出第一笼鲜肉笋丁包,也跟李屠户笑道:“李老板赶早,今日有新包子上屉,不来一些试试?”
“新包子?”李屠户粗壮黢黑的胖手直摆,连连拒绝,“不不,我就要这个,世上还能有什么包子,比得上这笋丁肉包!我就要这个。”
他像生怕纪潇给他拿错了,眼睛睁得老大,头也往前伸着,一排铜板麻利地拍在桌上,拿过热腾腾的包子眉开眼笑,一口下去就咬了大半。
满满的鲜肉香和着暖热汤汁淹过舌头,笋丁脆爽,那滋味妙不可言。
他两口吃完一个大肉包,忍住嘴,准备带回去跟自家娘子一道吃,还没转身,就见江亭钰端出了第二笼包子。
“这就是新包子?”李屠户站在边上,揣着他的笋丁包,探头看,“肉馅的?”
“素的,紫薯馅儿。”纪潇边说边揭开蒸盖,热腾腾的雾气里,白胖胖的包子跟娃娃似的团着。
“……就这?”李屠户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又听是素的,顿时没了兴致,忍不住说嘴道,“纪老板,还得多上肉馅包子,这素的有什么意趣儿。”
作为一个屠户,世界上最好的自然是肉馅味儿了。在李屠户看来,离了肉味儿,这天地怕是都轮不转了。
他是真心提议,这家包子这般好吃,若再出肉馅的必然美味,可正在买紫薯包、同在西市卖菜的小张就不舒服了,忍不住呛他道:
“素的怎么你了?大老粗,一看就没见识,就知道肥肉荤腥。”
“关你何事?我就爱肉包子。”李屠户呛回去,一脸的不屑。
“你那肉包里不也有笋,不也是素,矫情莽汉!”
“要你管,要你管,紫薯怎么跟笋丁比!”
“我家肉包素包都卖的,欢迎二位尝鲜。”纪潇看这两人快吵起来,赶紧劝架。
她接过铜板,从蒸笼里捡出几个圆乎乎的紫薯包,油纸包好递给卖菜郎小张。
这小张在西市口卖菜,也卖紫薯,今日一听说出了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