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负纪潇所望的,酸得拧紧了脚趾,差点原地跳起来:“唔唔唔……呸呸!”
江亭钰:“……”他的信任就是这么辜负的吗?
纪潇:“哈哈哈哈!”
她继续摘果子,见小狗子酸得眯了眼,赌气似的故意松了指尖,让枝头升高了些,便笑着哄一哄他:
“现在还没熟,自然酸。拿回去放一放,熟透就甜了,到时候给你做水果捞吃。”
江亭钰一听这话,很是受用,嘴里酸味儿就像雀跃的小鸟儿一扇翅膀飞走,手一使劲儿快把树杈子拽断了,眉眼弯弯地应:“好!”
姐姐的新品他总是第一个尝到的,修狗骄傲极了。
雨丝斜斜飞,伞也斜斜地打。
湿润清新的空气里,混着山林绿叶的气味,还有酸酸的果香。
雨打绿叶的调子交响乐似的,空山中回响,却半点不吵闹,清脆跳脱,深深浅浅,安宁又动听。
纪潇摘完了这一棵,撇下只剩下秃头的枝杈子,又走了一段,摘了点其他果子。
掂了一掂沉甸甸的背篓,里面有十几颗青青黄黄的果实,熟的未熟的,酸的甜的都有。
还有路上遇着竹林顺手挖的笋,笋子都是又鲜又嫩,淋了雨青润润的,挖来还带着泥。
村里人少,妇孺老人也很少上山,这些烂在林子里都没人挖,倒是便宜了她。
除了果子和竹笋,还有不少路上采的野生蘑菇、山菌。
胖嘟嘟的松乳菇小巧肉厚,圆圆的菌盖呈胡萝卜色,扔进背篓时撞出皮实的一声闷响。
青头菌菌盖如球,青乎乎的与草地一个色,像个小胖子蹲在那里,算是意外发现的,还买一送三,找到一只在附近翻翻,又找到俩,都被雨洗得干净肥嫩。
除了这些,背篓里还有不少红菇,色彩鲜红,如一柄柄小红伞。
饶是江亭钰这般没采过菇的,瞧着这颜色也心里发怵。就算在最高级的酒楼里,也出现过误食毒蘑菇的事故,轻则幻象丛生,重则一命呜呼。
纪潇见他一脸忧虑,便跟他科普。
大多数色彩艳丽的菌类蘑菇都有毒,她采的这种小红伞叫“红菇”,就算在现代,很长一段时日里,红菇都被视作有毒,许多人见了就随脚踩碎,防止被别人误食。
但其实,红菇鲜美营养,有着“菇中之王”的美称。她上辈子穷,在农村山上采过许多,味道十分鲜美。
而在信息匮乏的古代,人们更是见之生畏,这山上大片大片的红菇长在山坡,没人发现也没人摘,像红艳艳的满天星打翻了一地,她欢欢喜喜摘了一背篓,带回去煲汤和炒食都很不错。
不过,红色的菌子蘑菇不少,并非都是“红菇”。
她摘的时候特意跟小玉强调,让他独自一人时不要随便采不认识的蘑菇。江亭钰打着伞蹲在她旁边,乖巧点头记下了。
回去时雨渐渐下大了。
纪潇在树根下发现了一朵超大的白色牛肝菌,淡褐色的菌盖光滑肥厚,白色菌柄粗壮,藏在落叶树根底下,被雨水打得啪啪响,底盘很稳地岿然不动。
“这个可好吃了,有股酱香味。”
纪潇握住菌柄,手指发力,将牢牢抓地的牛肝菌带泥拔出。这一看,菌盖足有成年男子拳头大,长得滚远肥厚,一看就美味。
她高兴极了,难得乐弯了眼,拿着大朵牛肝菌起身时,没注意踩到块滑溜溜的石头。
江亭钰见她低叫一声,不动弹了,赶紧扶住人蹲下身察看。
“疼么?”微凉的指尖触上脚踝肌肤,纪潇缩了一下,疼得抽一口凉气:“还好。”
崴脚了。
“没事,我可以跳回去……”
眼见脚踝处的肌肤红肿起来,江亭钰拧紧了眉。她却还在打哈哈,想宽慰他,偏偏嘴角的笑被疼痛拉扯,瞧着勉强。
江亭钰收回手,垂下眼帘,麻利地放下背篓,给她背到身上,又将伞递给她。
纪潇不明所以,便背上背篓,接过伞拿着,愣愣杵在原地。
就见他转过身,在她面前蹲下,双手向后示意她趴上去:“上来。”
她没动,江亭钰便回头唤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唤回了纪潇的人设。让她想起自己是位兄长,没什么好避嫌的。
深知小玉一番好意,她便也不扭捏,小心翼翼伏到他背上,环住他的脖子。便被那双手托起双腿,稳稳背了起来,往山下走。
青山水雾朦胧,画卷一般,云层大朵厚实,满载水汽,飘游在他们行走的山道之外,像踏在脚下一般,远处能望见雾沉沉的湖泊。
一路雨丝迎面而来,润湿了少年颊边长发。
“不着急,小心路。”
江亭钰背着纪潇,纪潇背着背篓。
她撑着伞,堪堪遮住二人,仍有雨水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