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罗凌没有打碎埃梅琳心爱的盘子,但午饭后,还是自告奋勇去帮邻居多吉大叔——也就是昨天罗凌修牛棚的那户人家——放牛了,商思淼托着下巴坐在门槛上,看罗凌喜不自胜的背影,不禁笑出声,现在的罗凌就像个精力旺盛的孩童,急需一个释放的方式,然后罗凌选了放牛,也不管那三头牛早上刚结束了一场晨跑。
埃梅琳拿着昨天没绣完的挂饰来找商思淼,两人一起坐在门槛上刺绣,一个熟练,一个磕磕绊绊但成品还算可观。商思淼当然是后者,她绣的这个花纹有点像雪花,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三条交叉的线,尾部又各生出两条,她想用这块布做个香囊,到时候里面放点茶叶,和那个小黄人一起,挂在罗凌的后视镜上。
商思淼想着想着就满意地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一旁的埃梅琳给了她几滴冷水,提醒她针脚别弄错了,不然就不好看了,她立刻回神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检查刚才那几针。
“才刚走就想了?”埃梅琳用调皮的口吻试探,“怎么真的去放牛了,他看起来很开心,是向你求婚成功了吗?”
“埃梅琳!”商思淼有些羞赧,“他就是喜欢玩,大概是觉得放牛有意思,还有我们没打算结婚,只想像这样,一直在一起。”
“That\''s okay!你们觉得开心就好,记住生活是自己的。”
“是啊。”商思淼感概,“但是埃梅琳……我很难找到一个好的方式去说服我的父母,如果他们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不不不,思淼,你不能这样想,这个方向是错的。”埃梅琳放下手里的针线,转过身,正襟危坐,让商思淼也平静地看着她,“Look,说服一个人的前提是,这件事有对错标准,但人生没有,你和你的父母对于人生幸福的定义不同,你不能说服他们变成你的想法,同样他们也不能说服你,对吗。”
其实对于不结婚、谈一辈子恋爱这件事,埃梅琳觉得自己很有话语权,因为她也是这样,“我的爱人也没有和我结婚,但我们依然爱着彼此,尽管现在我在这里,他回故乡去探望父母。”
商思淼意外地睁大眼睛,“可是埃梅琳你不是说,你有一个女儿?”
“哦!那是一个意外!是上天送给我们一个意外的礼物!我很感谢Tiphanie(缇芬尼)的到来,她使我的生命更丰富完整,但在那之前,我也很快乐。思淼,一味的说服是没有意义的,你应该给你的父母看到,你过得很快乐,我相信他们的付出也是为了这个。”
埃梅琳的话像花香沁入商思淼的心脾,她不为那些大道理而欢呼,关键在于终于有人理解她的感受,并告诉她,她想要的东西不是错的,仅是这样就让她生出了无限勇气。她看见蝶恋花、云绕山、风越林,世间万事万物以一种和谐又美丽的方式相互存在,世界变得明朗动人,花园旁的小铁门打开就能通往属于她的人生大道。
下午罗凌回来,商思淼正独自坐在门槛上做刺绣,雪花已经有了雏形,配着藏蓝色的布,在阳光下像冰晶一样闪闪发亮。商思淼听见脚步声抬头,就见罗凌解了外套绑在腰上,手里拿着细枝条,一甩一甩地进门,当真像个玩疯了才回家的小朋友。
罗凌用细枝条上的叶子,轻轻扫过商思淼的手臂,又碰到乌黑的秀发,摆起一串暧昧的涟漪,商思淼笑着抓住作怪的枝条,问罗凌要干什么,罗凌靠近蹲下,翻转着枝条,眼里噙着笑,又“作恶”撩商思淼的头发,这次枝条差点和黑丝打结,商思淼也只好低下头“解锁”,把头发绕出来,统一搂到一边。
“放牛放傻啦?”商思淼问道。
罗凌咧嘴笑,“放臭了还差不多,不信你闻闻?”罗凌坐到商思淼旁边,把人搂到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商思淼精致的五官印在他的心上。
商思淼陪罗凌胡闹,故意捂着鼻子抬头说确实很臭,都快腌入味了。
“是吗?”罗凌的笑意不减反增,把商思淼搂得更紧,还拿走她手上的刺绣端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陪我变臭,我帮你绣这个东西,怎么样?”
“好啊,你绣吧。”商思淼靠在罗凌胸口,看他如何“大显身手”,好嘲笑一番,但罗凌也狡猾,要她先教才肯下手,然后事情就发展成了她在罗凌怀里继续绣那朵雪花,还要接受罗凌时不时的调侃,说她绣的像短短的水果胡萝卜,但其实这是她特意设计的,不然真就像三条直愣愣的长线了,太过单调没特点。
“不喜欢我就自己用。”商思淼蹩脚地收针尾,觉得今天的罗凌话特别多,也特别黏人,赶都赶不走,“要不送给小炎好了,出来一趟都没给他买礼物。”
“他求你了?”罗凌有些诧异,“我早给他寄了礼物,贿赂他给我讲你的事,臭小子不地道。”
商思淼偷笑,“这事我可不知道,你也别污蔑小炎,我自己想送的。”
“所以不送了,这还是我的。”罗凌从商思淼手里接过绣了三分之二的布料,爱惜地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