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后的林洲，就带着乔檀薇，又去了一趟医院。
推开于丝丝病房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空落落的病床，一个女高中生坐在床旁，低着脑袋，柜子还上放一个双肩包。
房间里飘出呕吐物的异味，不大不小的水流声。
感觉到有人来了，沈茵抬起头，望向门口处的两位“陌生人”，眼里带着警惕。眼眶微肿，头发凌乱，看起来像是刚刚大哭完。
此时，病房里的卫生间的门开了：“沈茵，这是临江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长林洲和乔檀薇警官。”
三人不谋而合地看向一个方向，刚吐完的于丝丝倚着卫生间门框。
她步伐缓慢，边走还不忘介绍：“这位就是沈茵，已经十七岁了，并且通知过家长，现在可以直接带她回局里。”
话音刚落，乔檀薇想出声叫沈茵跟他们走一趟，就对上了她的目光。女孩呆坐，眼球快速转动，上下打量着乔檀薇。
像是羚羊遇上猎豹，浑身警惕，也隐约有点不屑，如黄雀嗤笑螳螂的自以为是。乔檀薇心底一震，她用胳膊肘顶了顶近处林洲的手臂。
感觉到在自己身上不太友好的目光，沈茵起身走上前，礼貌地鞠了一个四十五度的躬：“警察叔叔、警察姐姐好。”
她微微一笑，以表友好，不过更像是笑里藏刀。
俩人不由自主联想起，夏怡父母对沈茵的描述。
——夏母：“我们小夏啊，的确是有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和她同龄，好像叫沈茵。”
——夏父：“哦对对对，就是那个沈茵，天天和小夏腻在一块，挺奇怪的一姑娘。”
——“那姑娘笑起来，有点渗人，我们夫妻俩一直觉得她不像什么好姑娘，但是小夏就好像着了魔似一样，和她关系越来越好。”
十七岁的小姑娘而已，怎么莫明其妙散发着诡异。
不远处的于丝丝坐到了病床上，她拿床头柜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清清口，同时默默按下了呼叫器。
用手腕轻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额上冒出丁点汗。
一举一动全被林洲收入眼底，心里不禁凝重起来，七上八下，眉头微皱，用略带随意掩盖自己的担心，问：“没事吧你？”
细听还是有几分的担忧。
“有事。”她回的很快，有点不耐烦，偏过头看他们，眼底藏不住那一丝嫌弃，“所以两位警官，可以不要挡着人家大夫的路吗？我难受。”
不得不承认，林洲没有同意给她办出院的选择，是十分正确的。
给林洲发了消息不久后，于丝丝便开始不太对劲，起初只是头晕头疼，还没什么。
忽然眼眸放大，她下床穿拖鞋冲进卫生间，动作迅速，床边的沈茵没看清她的影，她就已经进去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吐过了，不太习惯嗓子发酸。翻江倒海后，几乎什么都吐出来，于丝丝低头盯马桶里头有呕吐物，顿了会儿，缓缓伸出手，颤颤巍巍按下了冲水按钮。
一言难尽的味道在嘴里散不去，哪怕拿水清过口了。
从今早到现在，除了六点吃的一份生煎和一杯豆浆，剩下时间就只摄入了饮用水，胃实在饿的难受。
再加上脑震荡引起的头昏眼花和头疼，犯恶心也不以为奇了。
林洲和乔檀薇相视一眼，往后一看，一个年纪轻轻身高不高穿着白大褂的小姑娘出现在身后。
看起来像是入职不久，还有点青涩，学着老医生的语气：“不好意思两位，让一下谢谢。”
一刹间，温度极速降低，空气中弥漫起尴尬。
两人立马一左一右各后退两步，把路让了出来，嘴里念叨：“抱歉抱歉。”
医生没理会，径直走到床尾，柔声细语地问自己病人：“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体还有些紧绷。
见医生年纪还挺小的，于丝丝收了收方才的不耐烦：“有点头昏头疼，刚刚还在厕所吐了会儿。”
边回答，边偏头瞄了眼门口处两边各站一个的林洲和乔檀薇。
临江刑警这么闲，不用回去审讯吗？！
冷着脸淡淡道：“林支队，不带人小姑娘回去审讯吗？”
“回啊，当然回。”林洲扬唇一笑，“于警官，你老人家好好休息，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啊。”几秒后，又补充：“下班再来看你。”
他撇过头，收起了散漫：“走吧沈茵，请和回我们和局里一趟。”
出了医院刚上车，乔檀薇就收到了来自于丝丝的提醒：待会回局里的时候，记得多观察，注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乔檀薇不解，手指灵巧的敲打手机：怎么了？难道……
师姐妹之间是会心有灵犀的。
她没有再打下去了，删除了输入框里原有的话，回了四个字：好的师姐。
又弹出了一大段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