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偷袭1(1 / 3)

李涵可不是个会等待之人,这般想,便也这般做。

当即说道:“过些时日,甲二来你身旁伺候,你若是觉得他好,便留着,若是觉得不好,我再给你换人使唤。印信,明儿一早我使人送来。”

莲蓬不懂他为何如此,一时很是茫然,“甲二?可是暗卫?”

“嗯。范阳暗卫,一共十五支,除开伺候太夫人的,前儿给了一支给三妹,今儿再给你一支。你们两个孤零零在范阳,如此我也放心些。”

李涵的话说得是毫不迟疑,猛然撞向莲蓬心口,心跳加速,她惊讶。

“我,我如何当得起。”真是不堪承受模样。

毫不掩饰的迟疑和愧疚,浮现她眼眸,眼睫微微荡漾,眼眶泛起水雾,令李涵手痒。他抬手落在眼尾,感受着她的激荡。

微微笑开,“如何,躲不掉了不是。”

莲蓬睨他一眼,“说什么浑话,我为何要躲开。不对,咱们说的可是暗卫之事,怎想糊弄过去么。我现在……如今这般,有三姑娘护着,藩帅再给我暗卫使唤,岂不是打了三姑娘的脸,顺带的,再折了人才么。”

“如何叫折了人才?”李涵不知她为何,是看轻自己,还是看不清她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让甲二来听我使唤,我成日的,能有个什么事,还不是平白让他们失了建功立业的机会。不如跟着藩帅,去探听消息,去做些不甚便当的事,总归是比跟着我要好些。”

李涵开解道:“甲二手下人马不多,放在前线,多了少了也不缺这点。”

“多少?”

“算上甲二自己,也不过十人。”见她又檀口微张,似要说话,李涵赶着开口,“从前,他们就是这么教你的?”

不料李涵会主动说这些,还是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些,莲蓬瞬间低下头去,不敢看他。似犯错的孩子,慌张不已,四下寻摸,想要个巨大的物件,将自己全身笼住了去。

她不说话,李涵深情道:“你不想说也就罢了。横竖训练细作的手段,我也知道一些。略是大些的,不过是威逼利诱,略是小些的,便教一些有的没的,让他们自轻自贱,让他们舍己为人。为的这个人,也不是别人,不过是幕后之人自己。

若是高明些的,趁乱世,扯上家国大义的旗子,一文钱不要,就能令好些人赴汤蹈火。

我不知你从前过得是个怎样的日子,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问。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相信我,可以依靠我。

多一点,每天多一点,也是无妨。

我不会逼你去做你不愿意的事,不会挂着高义让你如何,你在范阳,在我座下之地,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剩下的,尽是多余。不消你考量。”

一番话,说得是极为缓慢,慢得赶不上垂落的雨滴,赶不上树影的摇曳。

不知何时,莲蓬已潸然泪下。一滴滴泪珠顺卷翘的睫毛,落在被褥之上,间或落在她衣袖一脚。似屋脊破了洞,外头的倾盆大雨,从破洞处倾泻而下。

她心绪翻涌,说不出话。

李涵瞧见,伸手替人拭去泪水,再次颇有兴致调侃道:“适才不许我替你擦泪,而今被抓着了不是。”

美人无动于衷,李涵独自笑笑。

“莫要哭了。不过是个暗卫,就令你激动成这般模样。我范阳地大物博,物华天宝,且是还没送给你呢。”他笑道。

莲蓬蓦地抬眼,直勾勾盯着李涵,“我倘若又背叛你了呢。你怕不怕。”

说这话之时,莲蓬自己心跳起伏,激动异常。他不知自己为何,这话脱口而出。待说了这话,她方才知晓,她自觉当不得李涵如此信任和爱护。

李涵言语中的自轻自贱,原是如此。

同时,她又有些恨,恨李涵对她如此好,好得让人更为愧疚。

却不想,李涵分外坦然说道:“怕,为何不怕。”

“你也怕我又一次背叛于你,你为何还要如此?”莲蓬想不明白,一径问道。

李涵微微叹气,捏紧了她的手,“怕又能如何呢?不能如何。怕,是人之常情,是世人皆有。并非因我是李涵,因我生性如何,它便不存在。什么东西可怕,同什么东西可怕却必须做,是不同的。

我自然是害怕你再次成为细作,欺我骗我,可那又如何呢?

不能因为怕,就将你们母子放在这里不管不顾,

不能因为怕,就不迈出这一步。

人有希冀,才会害怕。”

今夜的李涵,似乎是个全新的李涵,莲蓬半点不认识般,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清楚明白,混在一起,却是令人好生迷糊。

她认识的李涵,无论是关门打狗的,还是雨夜追索的,亦或是面而不见的,从不是这般坦诚。

忍不住,莲蓬问道:“藩帅不觉得,跟我说这些,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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