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散散步。
她刚收起手机,就看到盯着她手中玉米的李向晚。
关于出现幻觉这个事,江医生跟她说了很多相关方面的事情。大致意思鹿溪概括一下,就是人的心理和大脑都是很神奇的东西,以目前的科技和研究,仍旧有许多未知的领域。
但江医生乐观得觉得,这可能是神经系统试图自愈的一种的方式。
江医生总是积极的。
鹿溪笑着下结论,然后自然地跟眼前的李向晚打招呼:“又见面啦!”
李向晚的表情有些意外,微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说:“是啊。”
“今天第二次啦。”
“嗯。”
“我要去散步。”鹿溪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河:“你要去吗?”
“好。”
江医生说,幻觉应该是触碰不到的。
鹿溪垂在身侧的左手蠢蠢欲动,最终作罢。
江医生也说,幻象有可能在确定是幻觉后消失。
她还想和他一起散散步。
“我今天去看了我的心理医生。”鹿溪开启一个话题。
“嗯。”李向晚表示自己在听。
“她说我在试图自愈。”
李向晚问:“记起更多的事情了?”
“你希望我记起来吗?”鹿溪问。
李向晚敏锐得顿顿,侧头安静打量鹿溪。
这个时间点,小区的人并不多。河边更是安静,只有街灯的倒影在水里摇晃。
“怎么突然关心我的想法?”
“问问嘛。”鹿溪一脚一脚踩在鹅卵石上:“假设,假设李向晚是我的男朋友,你会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李向晚很认真地思考了会儿,回答:“如果会难过,那还是算了吧。”
鹿溪停下脚步,不动了。
“不会怪她忘记你吗?”
“不会。”
“如果她这辈子都无法再记起你呢?”
李向晚觉得今晚的鹿溪很奇怪,这个问题也很奇怪,他不是那么想回答。但最后他还是诚实地说:“我已经离开了,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她就这样一边寻找记忆,一边过下去?”
“你怎么了,鹿溪?”李向晚忍不住关心:“是想起什么了吗?”
“做完心理咨询都容易患得患失,你回答我的问题。”
鹿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幻象对她撒谎,她竟然也对幻象撒谎。还用蛮不讲理的态度逼人回答。
当然,幻象里的李向晚永远不会对她生气,虽然他紧抿双唇的那几分钟,神色里透着浓浓的抗拒,但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
“就不要找了吧。”他垂眸看着杂乱排列的鹅软石:“我希望她快点好起来,别再纠结在这段已经结束的关系里,然后开启下一段。李向晚自私冷漠又不称职,还总让她不高兴,注定留不下她。老天会给她安排一个更加出色优秀的人,给她更幸福的生活。”
“你一直是这么想的?在失去她之后。”鹿溪问。
李向晚没有否认。
“只要她开心?”
“只要她开心。”
鹿溪还站在路灯下,眼底有荧光流动。
她觉得有什么哽在喉咙里,只能小声得继续问李向晚:“那你怎么办?你不会觉得难过和不甘心吗?”
闻言,李向晚无奈地轻笑了下:“我没有办法。”
是啊,幻觉里的一个幻象,能有什么办法。
鹿溪入睡前,莫名替幻象李向晚觉得可惜。虽然在她印象里,幻象李向晚一直是温和爱笑的,话不多,但脾气总是很好。
可幻象李向晚却说自己冷漠自私,还总惹她不高兴。
鹿溪揣摩着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李向晚陷入沉眠,然后竟在梦中回忆起了她们的过去。
事故发生后,她第一次在梦中,或者说回忆中看清李向晚的脸。他果然和幻觉中的李向晚一样,面容冷淡,但眼神是温和的。他端着一杯热可可站在房门前,背后是倾盆大雨。嘈杂的雨声几乎盖过李向晚低沉的声音,但她还是听见了。
她听到李向晚问:”你答应何瀚的追求了吗?”
鹿溪愣怔在原地,伸出去一半的手同样停在半空。
“我没有听到你们的对话。”李向晚解释:“只是看到你们在玻璃暖房里说话。”
鹿溪在纷乱的心绪中扯出一根神经吐槽,那才不是玻璃暖房,那是玻璃冰房。
“何瀚没有在追求我。”她小声辩驳。
“是吗?”李向晚还是淡淡地:“整个技术部都知道他在追求你。”
鹿溪有些尴尬得挠挠头。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