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贪赃枉法,败坏朝纲,连官家都看不下去了。给他这样一个台阶下,还能留一条命,官家已经很仁慈了。你一介纨绔,又有这样一个见不得人的爹,还有什么资格在秘阁立足?”
“你胡说!我爹虽然贪了点,但他为了大宋献出了一切,他是个大英雄!”比起在秘阁立足,衙内似乎更在乎为他父亲正名。
魏竦没再理会他,而是把目光移向了旁边对他横眉竖目的薛映。他似乎是要挨个数落七斋的每一个人。
“还有你,薛映,不过就是仗着有些武学底子才入的秘阁。可你是兵户出身,本就低贱,还是逃兵的儿子,让你这样的人待在秘阁就是让秘阁蒙羞!”
魏竦说话越来越过分,元仲辛终于忍不下去了。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呸,什么狗屁掌院!只会拿出身来贬低人。秘阁交到你这样的人手上才是耻辱!”
魏竦转过头,对他鄙夷道:“最没有资格进秘阁的就是你,元仲辛!你不但有个出身下贱的亲娘,还有个叛国通敌的亲哥。当初陆观年让你进秘阁,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母亲和大哥是元仲辛最不能被触碰的死穴,现在居然被魏竦如此侮辱!他瞬间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魏竦的领襟就要揍他。赵简和王宽赶紧一人一边把他拉了回来。
魏竦抖了抖肩整理了一下衣襟,却面不改色,看着对他咬牙切齿的元仲辛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陆观年当初为什么要软硬皆施费那么大的周章把你招进秘阁?你不会真以为是你有天大的本事,让他非招你不可吧?”
魏竦这一问,倒让元仲辛止住了找他拼命的冲动,被赵简和王宽抓住的两只手也不再挣扎。
陆观年为什么非要让他加入秘阁?这个问题元仲辛当然想过。当初陆观年说服他时用的理由是进入秘阁可以帮助元伯鳍脱困,还说元伯鳍会闯祸,并且陆观年跟他做了一年之约,一年之后,是否离开秘阁由他自己决定。那时元仲辛并不十分在意,只是隐隐觉得陆观年知道些什么。后来他心甘情愿地成为七斋的一员,也早就忘了那个一年之约。现在想想,从他加入秘阁算起,一年之后,正好是祁川寨战役三年祭,也正好是元伯鳍出事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巧?
魏竦见元仲辛露出紧张的神态,越发得意地说道:“我整理秘阁档案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元伯鳍在祁川寨兵败之后就被米禽牧北收买了,而陆观年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还知道他们有个什么三年之约。陆观年一定是怕当年他出卖宋军的事暴露,让元伯鳍对他和大宋不利,所以才把你招进秘阁,目的就是为了用你牵制你哥,防止他做出祸国殃民的事。”
“你胡说!我哥对大宋从来都忠心不二,陆观年心里清楚得很!”元仲辛驳斥道。
“哼,陆观年当初就是对你哥太仁慈,才酿成大错,自食其果丢了性命!他早就该快刀斩乱麻除掉元伯鳍,而不是放虎归山,留下后患。你哥是否忠于大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通敌的对象是米禽牧北!无论你哥多忠诚,多聪明,最后都会被米禽牧北变成他自己的一把刀!”魏竦的神色越来越严峻,“所有这后来的一切,都源自于你哥私通米禽牧北。元仲辛,你还觉得你哥是什么忠臣良将吗?”
元仲辛被魏竦的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紧紧攥着拳头,额头上爆出青筋,脑子却嗡嗡作响,想要炸开了一样。
赵简听着这话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道:“魏掌院说这话,莫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合作的对象正是米禽牧北?”
“没错!这正是我想说的:跟米禽牧北合作,是大宋犯的一个巨大错误!”魏竦用刀锋一般冷峻的目光对众人扫视了一番,“而你们七斋,已经被他带上了元伯鳍的老路,成了助纣为虐背刺大宋的帮凶!”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这样严重的指控简直就是对七斋的污蔑和羞辱!
王宽压着心中的怒气,铿锵有力地说道:“七斋从未做过帮米禽牧北损害大宋利益的事。魏掌院如此横加指责,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魏竦冷哼一声,“你难道忘了你们在大辽都做了些什么吗?”
果然还是为这事而来!赵简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答道:“我们在大辽做的,都是为了阻止米禽牧北挑起宋辽战乱。他的野心是独吞燕云十六州,秘阁跟他合作,才是中了他的圈套,怎么成了我们七斋助纣为虐了?”
“呵呵呵……”魏竦摇着头讥笑道,“你们太自作聪明了!米禽牧北的圈套,其实就是为你们七斋设的!秘阁跟他在大辽根本就没有合作!”
“这是怎么回事?”赵简闻言吃了一惊。她望向元仲辛和王宽,三人面面相觑,都大惑不解。
魏竦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这才在客座上坐下来,端起茶呷了一口。“大宋与云安亲王的合作,是要扶持他在燕云十六州称王,再归顺大宋。届时,大宋不用动干戈,就能让大辽失去燕云,再假以时日,便能让燕云一带复归中原。这是官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