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牧北决斗的念头,实在是太危险。米禽牧北的实力,恐怕不是简单练一练就可以抗衡的。
“你最好能达到你哥的水平。”千言万语在腹中,赵简只挑了这句话说。
“我尽力。”元仲辛又恢复了轻松的表情。
“其他人呢?”赵简问道。
“衙内在前面铺子打理生意,王宽和小景上街采购去了。”元仲辛答道。
“我去替一下衙内,让他来见见你。”薛映体贴地说着,便收起刀,离开了后院。
院子里就剩下元仲辛和赵简两个人了。元仲辛拉着赵简的手轻轻晃着,似乎在撒娇,又有些埋怨地说道:“最近在街上听到好多流言,说什么米禽牧北跟他未过门的娘子有多恩爱……”
赵简唰地甩掉他的手,正色道:“那些捕风捉影,闲言碎语的,你也信?”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元仲辛高挑着眉心,“不过,听说你帮夏军去劝降叛军,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该不会又被米禽牧北利用了吧?”
“去劝降是我主动请缨的。”赵简回答道。
“为什么?”元仲辛有些惊讶,更有些担忧,毕竟赵简身为大宋郡主,却为夏军做事,传回到大宋恐怕会招致非议。
赵简看看他,又侧过头望向远处,似乎在欣赏那道悠远的天际线。“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说过,密阁的目的,不仅仅应该是保卫大宋,更应该是阻止野心燃烧,避免战乱横行。我所做的,正是为了这个使命。”
“我当然记得。我也知道你的心里装着比大宋更广阔的天地。既然这是你自己的意愿,我自然会支持你。”元仲辛言辞十分恳切。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赵简接着说道,“我确实想帮宁令哥。”
“宁令哥?”元仲辛微微皱起眉头,“他真的如传言那样是个仁慈宽厚的太子?”
“的确。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我都不敢相信。”
“唉,”元仲辛不由得叹口气,“那他跟他的准太子妃也太惨了。”
“说到这件事,我正想问问,你们这边还有别的消息吗?”
元仲辛表情沉重地点点头,却欲言又止。“一会儿小景回来了,让她跟你说吧。”
“斋长!”韦衙内风风火火地从前院门冲了进来,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赵简知道,衙内一来,就别想谈正事了。果然他拉着赵简嘘寒问暖了片刻,就开始吹起来他这铺子这个月又挣了五百贯银子。“比我爹做殿前太尉的时候一个月的俸禄津贴还要多出不少呢!”
“嗯,不错。我跑了一整天,也就挣了这个数的三四倍吧。”赵简望着天慢条斯理地说道。
“啊?这么多?干什么挣的?”衙内下巴拉得老长。
元仲辛在一旁拍拍他的肩,“这活啊,你可干不了。搞不好要丢命的!”
“是打家劫舍还是杀人越货啊?”衙内吐吐舌头。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赵简伸出一跟指头在衙内额头上狠狠戳了一下。
就在这时,后院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宽挎着一个大大的篮子和裴景一起走了进来。小景一看见赵简,就像只小白兔一样飞奔过去,直扑到她身上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小景永远都是这样单纯活泼,那双清澈的眼睛永远带着最甜美的笑意,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烦心事能夺走笼罩在她周身的阳光。
可是,当他们进入正题,谈到没移芝兰的时候,小景的眼神却暗淡了。
“冬至节那天,没移姑娘跟兴庆府那些达官贵人们都要到天都寺上香。我刚好去给她送布料,她就叫上我一起。我想着正好见识见识党项人是怎么过冬至节的,就跟着去了。”小景开始讲述冬至节那天的事情。
“嗯,小景给我们传了消息,我们后来也跟着混进了上香的人群。”王宽补充道。
“上完香之后,有一个尼姑过来找到没移姑娘,说为她安排了寺里的大师,要给她算命祈福,于是就把没移姑娘带到了一间客房等待。可那尼姑说大师只见没移姑娘一个人,于是我就只好出来,在外边等。后来……”
小景看了一眼王宽,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没事,说下去吧。”王宽温柔地说道。
“后来,那间院子里的人都被赶了出来,然后来了一个人……哦不,是一群人……”小景犹疑地顿了顿,“是元昊……”
“元昊来了,自然要清场。”赵简思索着,“那没移姑娘呢?”
“她留在了里面。”小景小声说道,“没有人叫她出来。我当时被人群推着往外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怎样了。”
“后来呢?”赵简心里越发紧张,似乎已经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外面等了大概有一两个时辰。等元昊走了之后,我见没移姑娘还没出来,就自己进去看,结果……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