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为何会到京城来,又为何变成这般摸样?”
莫雅眼中黯然失色,像是回想起不太好的过往。
“因为……我要鸣冤!”说出这句话时,她眼框内隐约可见有些湿润。
“嗯?”若是要申冤,可去当地衙门,找知县大人鸣冤便是,莫不是遇到不正直的贪官了?
“安河知县贪生怕死,琼州知州更是徇私枉法,我是被逼的没有办法,才想着来京城告御状。”
她台词恳切,看来确实是不像表面那般简单。
“这……”慕枝犹豫,过了一会儿,她还是选择了开口:“你知道告御状要背负些什么,这可不是你能够承受地住的。”
莫雅坚定道:“我自然知道,既然来了,我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勇气可嘉!
慕枝道:“非告不可?”
“嗯。”
“这样吧,我让他们先为你安排一个住处,这些日子你先好好想想,莫要以后后悔,何况,皇上在宫里,你暂时也见不着。”
莫雅犹豫不定,最后还是道:“谢谢!”
慕枝出了屋子,若雪走进,问:“小姐,这……”
“没什么,或许只是个想不开的姑娘。”
秦亦最近被皇后再次催婚,为此他头疼好些时刻。
皇后道:“皇儿,寻常皇子在这个年龄就有几个孩子了,可如今,零璃也是没个动静,倘若你不想娶妻也无妨,母后便为你寻几个可色的美人,收作妾室,可好?”
秦亦推脱道:“有劳母后挂心,只是现在朝中事务繁多,儿子无心醉心后院。”
皇后好歹是秦亦的生身母亲,想要全然瞒过她,自然是不可能。
“莫非你还在惦记着她?我听说,这几年来,你同她走着十分近?”她派去的婢女每日都会向她汇报当日的情况,自家儿子到底邦联她多少忙,她不是不清楚。
身为母亲,孩子理应拥有自己的生活,过多的打扰容易母子间产生隔阂,也因此,她这些年也全视而不见。
秦亦明显在犹豫,皇后继续道:“皇上开恩,许她在宫外做生意,女子家家不再后宫好好待着,出去抛头露面,如此不成体统,是不配成为皇家儿媳的。”
秦亦争执道:“母后,巾帼不让须眉,我朝历来也出过许多女将,她们同样不输男儿,何况,慕枝是在宫外做生意,放在平常人家,已足够养活一大家人,更何况,慕枝心善,往年闹灾荒,她都乐善好施,免费提供米粥,为朝廷做出了巨大贡献。”
皇后脸色一沉:“看来皇儿与她相处久了,忘了她真正的身份。”
“儿子自然没忘。”
“既然明白,就不要做过多无谓的挣扎,敌国的质子公主,一来身份不够,二来,她不是零璃,不属于政治联姻。”
秦亦低下头颅,答道:“是。”
走出凤仪宫,秦亦思绪飘荡不定,这么多年来,他做了很多梦,梦中的点点滴滴像是真实发生一般,床头醒来,一时难辨真假,他甚至觉得梦里的他才是真实的。
慕枝啊……他真的放不下……
莫雅在酒楼住上几日后,就消失不见了。
慕枝以为她是想通了,回自己家乡去了。
不曾想到,在见面时,竟然是在皇宫大殿。
四皇子在宫外寻找各类出众的舞姬,莫雅不知是怎么被选中的,盛装打扮在宴会上,慕枝瞧见时,差点被茶水给呛到。
皇帝很喜欢美人,四皇子是会拿捏的人,只不过皇上身边的何妃不是吃素的,三言两语便将皇上的目光给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而后皇帝也是简单说道,向她询问要什么赏赐。
接下来一幕,可谓是胆战心惊!
莫雅先是跪下,然后开始陈述自己的冤屈。
众人皆是脸色一遍,这转折太过突然,皇帝脸色也是极其不好,但说出的话又不好收回,于是便转交给顺天府处理。
慕枝委实觉得这个丫头不太聪明,在这种场合提这样的话,效果定然是不太好的。
随着堂役击鼓三声,衙役在两边伺立,用棍棒敲击地面,高声呐喊“升堂!”,便是开堂了。
顺天府办案,一切要按照程序,不能罔顾王法。
莫雅这是告御状,依照北秦律法,是要滚钉板的,但得到皇上赦免,是先递交了状纸的。
皇帝是派遣了顺天府尹孔言明审案,慕枝在场外时,不由感概,到处都是男主的人啊。
孔言明是皇后的叔叔,年龄也有些大,平生没有什么巨大的贡献,应当是靠家族势力才走到如今地位。
看见状纸的那一刻,他脸色霎时变得阴沉,碍于堂外有百姓观看,镇定道:“堂下何人,所告何人?”
慕枝心里感概,真是该死的形似主义啊!
莫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