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十九也许是想要将他们往什么地方引去,对于前方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张起灵并不畏惧,而且也有那个把握将身边的同伴护住,在将阻拦前行的藤蔓清理过后,他喊了声跟上,紧接着就朝前方追赶而去。
他这一声虽然不大,也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嚯,想到一块去了。”黑眼镜一笑,眼见着沈凝云边上藤蔓缠绕,隐有腾不开手的架势,顿时一个起落便到了对方身旁,手中匕首一挥,将那缠人的东西割断,伸手一拉小姑娘的臂膀,护在了自己身边:“走这儿。”
前方那矮小人影也确实如他们所想的一般,一路牵引着他们向前走去,许是动静过大的缘故,深藏在暗处的一些不知名非人活物被惊醒,寻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扑杀而来,但它们的行动到底还是以失败告终,或受阻于疯狂生长的藤蔓,又或是被它们不放在眼中的弱小植物所缠绕、吸收,化作了养料,而在“密林”之中穿行的几人,却是全然不受此困扰,虽不明白这个中原委,但至少还是清楚对方暂时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
有人引路,自然就要比自己探路来得快上许多,当前方的石门被封十九摁下机关缓缓向上升起,他们趁机翻身而入,又再次重重落在地面扬起尘埃时,恰恰好将追逐的危险隔绝开去,而此时的几人也在原地气喘不止。
走在前方的瘦小黑影停了下来。
“你是封十九?”沈凝云喘匀了气,看向背对着他们的黑影问道。
那黑影身形动了动,在黑暗忽而燃起亮光时摘落了斗篷帽,他头颅微转,向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径直走上前去,退至坐在上首的老者身后。
室内忽而亮堂,让适于昏暗的几人有些不适,但也因着这亮光,他们看清了这里的布置。
此处虽是石室,也狭小了些,却也称得上极尽奢华,上至字画古玩藏书,下至床榻被褥衣物,无一不全,无一不精致,若说皇宫里头的物件一应俱全,件件华美,价值极高,那这儿便可说是缩小版的宫殿。
而就在这小小的石室内的一张床榻上,盘腿坐了一老头,老头头发早已花白,全身裹在黑布衣之下,隐可见其身形消瘦,瘦得像是只剩下了一把枯骨,他双目闭着,若非是胸口处还有些许起伏,几乎都让人人为他已经逝世多年。
他没有说话,沈凝云几人也没有开口,都在打量揣度着对方的用意,或是在观察这那和站在老头身后的少年。
此时的他们才看清,那身形瘦削矮小的少年并非封十九,只是与他十分相似罢了,与封十九相比,少年要显得冷然许多,仿佛一尊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他一直垂首不语,但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凛冽气息却是不容忽视。
就在众人以为面前的老头已经入定,或是即将羽化飞升时,他忽然便开口慢悠悠道:“老朽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