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头带路的灰衣少年苦笑一声,“镇上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凶手也没抓着,您说谁还有那么大的心,敢继续留下来赏花看灯啊。”
望着远处那片片似海般的桃林,白芸兮不由惋惜道:“倒是可惜了这里的美景了。”
“谁说不是呢。”灰衣少年道:“咱们这儿啊,虽然地势偏远了一些,但风景还是顶好的,尤其到了这个季节,那漫山桃李开得灿若云霞,更是远近闻名,就连当朝三皇子宁王殿下看后也赞不绝口。”
展御一怔,“宁王殿下也来过柳江镇?!”
灰衣少年笑道:“不止来过,还在咱们镇上住了小两日。”
白芸兮听闻,看向了对坐的李闫。
李闫与她对视一眼,随后出声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什么时候?”灰衣少年回忆道:“应该是两年前吧,当时宁王殿下和他夫人一路游船至此,也是被这柳江两岸盛开的桃花美景所吸引,所以才决定在镇上小住了两日,说是要好好欣赏一番。”
“那之后呢,小哥可听说,宁王又去了什么地方赏景?”
“这倒没有,我记得宁王的游船只在咱们柳江镇停靠了两日,就直接掉头回去了。”
“原来如此……”李闫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温小兰听完二人对话,不由凑近展御,小声问道:“怎么,莫不是这宁王有什么问题?”
“啊?”展御被问得猝不及防,“这个……”
就在此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见,那灰衣少年在前笑笑唤道:“官爷好,官爷好!”
“里面的是什么人啊?”
“是我们店里的客人,准备坐船去沛州。”
灰衣少年边说,边跳下马车让开了道,接着,外面问话的人便探了一颗脑袋进来,正是那名老捕快。
老捕快最先瞧见了坐在车里的展御,登时一惊,“展……”
展御连忙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放行。
老捕快不敢再去仔细打量其他人,忙不迭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走吧!”
“欸,谢谢官爷!”
灰衣少年驾着马车从身边缓缓驶过,帘幕飘动间,老捕快也眼尖的瞧见了坐在车窗边上的白芸兮和温小兰。
“奇怪,这展统领身边怎么还带了两名女子?”他满是诧异的喃喃道。
“什么女子?”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低问,老捕快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瞧,不知何时年轻捕快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个臭小子,属鬼的啊,走路都不带声儿的!”他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年轻捕快一脸委屈巴巴,“我走路哪儿没声儿了,分明是你刚才太入神没听见。”
老捕快瘪了瘪嘴,也懒得再多说什么,“行了,你赶紧去镇口那边通知头儿一声,就说展统领已经从码头出发前去沛州了。”
“展统领?”年轻捕快愣道:“他是从我们这儿的关卡走的?什么时候?”
“就在你刚去拉屎的时候,我说你也真会挑时间!”
“人有三急嘛。”年轻捕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那我去镇口通知头儿了!”说完便转身钻进了一旁的小巷。
“臭小子,走错路了——”老捕快在后喊道。
“我超近道过去!”
与此同时,柳江码头。
灰衣少年刚将马车停稳,一名皮肤黝黑的年轻壮汉便快步迎了上来。
看着从车里出来的白芸兮四人,那壮汉笑脸盈盈道:“就是这几位客官要包我的船去沛州吧?”
灰衣少年应道:“没错牛大哥,就是这几位。”
看了一眼停在壮汉身后岸边不远处的一艘破旧小货船,温小兰不由得蹙了下眉,将灰衣少年拉到一旁,道:“我说小哥,你可收了我们整整一百两银子,怎么就安排了这么一艘破船?”
灰衣少年哎哟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咱们这儿地方小,上好的游船就那么几艘,可金贵着呢,平日里你要想包下一艘少说也得二百两银子出头,再说了,你几位不也是着急着赶去沛州吗,这货船可比游船快多了,也足够划算。”
一听这话,温小兰被活活气笑了,这小子,是把我们当做了冤大头,还是傻子?
正想跟对方再理论理论,却听见白芸兮唤道:“小兰,时候不早了,赶紧上船吧。”
声音竟是从头顶传来的,抬眼一看,温小兰这才发现白芸兮几人已经上了船。
“你们……”温小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瞪了灰衣少年一眼,快步登上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