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兮说罢,便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针包,将一根根细长银针刺入了鬼三心脉附近的几处大穴。
然而,就在她施完最后一支银针后,昏迷中的鬼三忽地浑身一震,当即吐了好几口污血出来。
温小兰不由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芸兮连忙替鬼三把了把脉,发现他此时的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相比之前却已平稳了不少。
视线再转回地上那些隐隐泛黑的血迹,她突然皱了下眉。
李闫道:“怎么了?”
“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味道?”温小兰嗅了嗅鼻子,但好像什么也没有闻到。
李闫摆摆头,亦是如此。
这时,一旁的展御开口道:“似乎这些黑血之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没错,就是腥臭味,虽然这气味若有若无,微不可闻,但展御的嗅觉天生异于常人,所以才捕捉到了异样。
白芸兮道:“这是蛊虫身上独有的气味!”
蛊虫?!
听闻这话,李闫三人皆是一愣。
“难不成,毒王也在那枚化蛊丹中动了手脚?”温小兰拢眉道。
白芸兮微微摇头,“我也不知究竟是毒王所为,还是化蛊丹本身药效的问题,总之,鬼三体内的那只赤蜈蛊虫并未被化蛊丹完全的化解掉,也正因如此,方才我在他心脉周围施针时,才会误打误撞的逼出了残留在他肺腑之中的蛊毒。”
李闫道:“莫非鬼蔓突然发作,也和这些残留的蛊毒有关?”
白芸兮颔首,“赤蜈乃属阳之毒物,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余毒,也会与鬼三阴寒的体质相冲,从而在无形之中加剧他血液流动的速度,致使鬼蔓发作。”
原来是这样……
心中的疑惑顿时迎刃而解。
看了眼覆在鬼三颈脖下的藤蔓,李闫又问:“那以他现在的状况,可还能坚持到皇城?”
白芸兮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倒是能尽量想法子延缓住鬼蔓毒发的速度,但他这身子……怕是经不起一番车马颠簸。”
那还怎么赶去皇城?!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思。
日近晌午,窗外艳阳高照,映得柳江一片波光粼粼。
不经意间地一瞥,展御瞧见了江对岸一艘停泊的渔舟,突然灵光一闪,道:“如果是坐船呢?”
“坐船?”温小兰狐疑地看向他。
展御点头道:“从柳江到沛州,可通水路,这一带水域开阔,水流平缓,应该能免去不少路途颠簸。”
“那到了沛州之后呢?”白芸兮旋即问道。
李闫道:“沛州是距离皇城最近的一个州府,也是北上南下通往皇城的必经之地。”
白芸兮这下明白了,“也就是说,无论我们走的是陆路,还是水路,想要去到皇城都必须先经过沛州。”
“正是如此。”
“路程呢?”
“比起陆路,恐怕会多耽搁一两日。”
“一两日……”白芸兮想了想,随后提议道:“那我们就分头出发吧。” 她转眸看向李闫,“一会儿我和小兰便带着鬼三先行乘船离开,待殿下与陆珉汇合,换回身份之后,再按照原定计划同大军行陆路前往沛州如何?”
李闫点点头,也赞同她这个提议。
一来,事实摆在眼前,以鬼三现在的身体状况,除了选择绕行水路之外,也别无他法。二来,毕竟大军之中尚有陈皇后的眼线,白芸兮三人若先行离去的话,倒也可避之耳目。
更重要的是,从时间上来算,即便大军晚出发一日,李闫也能先一步抵达沛州,前去接应白芸兮等人。
于是,在决定好分头出发后,温小兰便叫来了灰衣少年,想让他帮忙去码头打听打听,看今日是否有船家出发前往沛州。
“……沛州?”少年神色微微一顿,道:“要说船家嘛,我倒还真认识一位相熟的,正好他也常去沛州那边送货……但,几位要是想今日出发的话,恐怕是不行了……”
展御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给他道:“钱不是问题,你尽管去安排便是。”
“哎哟,客官您误会了。”见对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少年急忙摆手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温小兰道:“那是什么问题?”
少年轻叹一声,道:“我也是刚刚才晓得,咱们镇上的一个酒楼里昨晚出了命案,听说死了不少人,眼下从县衙派来的官吏和着驿站里的驿兵已经把整个柳江镇里里外外都封锁了起来,说是要等挨家挨户,一一盘查之后才会……”
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官府盘查,此处掌柜何在?!”一道洪亮的声音随之响起。
展御闻声一怔,不由得与李闫对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