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从小便是一个孤儿,长期流落在街头,拾一些别人丢弃的食物果腹。
虽然深谙市井之道,但我毕竟年纪尚小,斗不过那些大人。
十二岁那年,人牙子盯上我,把我收了。
我跑了几次没跑掉,还坏了他的好事,那些买主都不愿买我。
可我又有几分姿色,他不愿浪费于是就先逼我在街头表演才艺,等大些再卖了。
那时天寒地冻,我只穿了一只破布鞋。
隔着那块薄布,我踩在积雪上跳舞。
我不知道在跳什么,只觉得我小腿以下全不存在了。
我不想让看到那些看我的人,就一直低着头。
忽然,视线上方闯入身披白色雪貂的人。
我抬头看他。
他气质冷冽,雪落在他发丝间。
我从没见过如谪仙一般的人物,一下就看痴了。
人牙子发觉我不跳了,挥起长鞭向我打来。
我习惯了鞭子落在身上的痛感,却没习惯鞭子停在半空中的错愕。
是他握住了长鞭。
人牙子气愤道:“哪来的臭小子!买不买人,不买就滚!”
我期盼他将我买走。
可他脸上表情淡漠,像随着地一起被雪冻住一样。
人牙子使劲从他手里抽回鞭:“嘁,不买还在这多管闲事。”
我像是对未来有了预感,以后这种场景恐怕会出现千千万万次。
在人牙子向我挥鞭时,偶尔有人为我鸣不平,但是从不会有人将我赎下。
所以在他转身准备离去时,我猛地跃到他身上,死拽着他的腿道:“好仙人,求求你,带莲儿一起走吧!”我只记得我小名叫做莲儿。
人牙子看我这般,登时怒了:“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子平时亏待你了吗?!”说着一记鞭子精准地打在我的背上。
这次我感受到了疼痛——他并没有出手阻止。
我心里知道他并不想要我。
可我还是死死拽着他的腿,饶是让人怎么扒也扒不下来。
鞭子沿着我的背挥到地上,沾着结了冰的雪再次回到我背上。
“求求好仙人,把莲儿带走吧。”我随着一下下的鞭说了一遍又一遍,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弱。
鞭声停了。
我不知是疼的还是冷的,晕了过去。
恍惚间,只听见人牙子冲我说道:“死丫头终于把你卖出去了,以后可要按我教你的好好服侍你的仙人主。”
我听到人牙子的坏笑,但我不想再听。
头一歪,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知道抱着我的是他,莫名觉得很安心,以后终于能有个去处了。
我紧紧抓着他,沉沉睡去。
2
原来他叫江敛,是白玉山上一位仙尊。
我鞭伤初愈后,江敛收我为他的徒弟。
我便按人牙子教我的法子服侍江敛。
先贴着他的耳朵吹口气,再除去他的白色衣裳,然后……
没有然后了。
江敛握住我细小的手腕,没让我继续做下去。
我以为他生气了,小心翼翼抬眼看他,可他脸上冷冰冰叫人瞧不出来,就连看向我的眼睛里也凝结着疏离的冰。
肯定是人牙子教我的在他这已经过时了,我满眼期待问他:“师尊,你能教我些新的东西吗?”
可从那件事之后,他便让我只干杂事。比方上山砍柴、挑水烧饭和除草赶鸡什么的。
这一点也不像他的徒弟。
于是我又问他除了这些能不能教我些别的。
他淡然道:“不行。”还说我体内没有灵核,聚不起灵力,只能干这些。
我认了,每天准时起来干这些杂事。
那日我背起箩筐到后山砍柴。
那条砍柴路我走了无数遍,就连麻雀在哪棵树上筑巢鸣叫都清楚万分。
我原以为那是普通的日子,但与鸟鸣混在一起的还有女子的哀叫声。
我拨开草丛一看,那里正躺着一位浑身是伤的年轻女子。
她拉着我的裙角,喃喃道:“救救我。”一如我年前死抱着江敛一样。
我从袖口摸出江敛让我随身携带的疗伤药丸,喂给了她续命。
“这药丸是我师尊给的,很有用的,你死不了啦。我先去山里砍些柴,你好好在这里躺着等我,马上回来。”
我跟她说完立即跑进山林,砍柴效率比平常翻了好几倍。
等我再回来时,我发现那女子变成一只受伤的黑猫,躺在地上。我意识到她是一只黑猫妖。
但即使是妖我也把她带了回去。
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