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渐渐没了动静,楼下也安静如斯。
陈苏叶进退两难,不知是该上楼查看阮谢的情况,还是下楼去找田寥。
就在她停在半楼纠结的时候,三楼的栏杆上探出阮谢的身影。
阮谢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洁白的头发上溅了点鲜血。他双手撑在栏杆上,正直视着卡在半道的陈苏叶。
“解决了。”阮谢道。
他摸了一把溅在脸颊上的狗血,满脸不屑与嘲讽,和刚才把陈苏叶护在身后,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截然不同。更像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可以单手解决那只狗,然而那狗却无视了他的警告,贸然找死后落得惨死的下场,阮谢眼神压迫胜券在握。
阮谢的神情变得恍惚疯癫,但在陈苏叶重新回到他身边后,又恢复到了正常。
他推开纪沐宜卧室的门,那门常年没开启,阴雨连绵空气潮湿,导致那门框变形,门卡在那里只挪开了一条缝。
阮谢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门踢开,庆幸刚才他们没有寄希望于这扇门上,要不然估计门没有推开,人已经被狗咬死了。
卧室中有着一股霉味,阮谢过去打开了窗户通风,才让里面的味道稍微散去了些。
阮谢知道纪沐宜有记日记的习惯,他翻动着抽屉,从里面找到一本日记本。
“你室友不是一直执着于她这位朋友是怎么死的吗?这里面能找到答案。”
最后一篇日记也代表着纪沐宜的死亡时间,阮谢说像他们那样的人,可以通过人生前最熟悉的物品来与之产生联系。
陈苏叶看着日记本若有所思,在她心里有一句话憋了很久,看见阮谢正在卧室里忙前忙后,那话呼之欲出:“总感觉所有的事情好像你都知道。”
陈苏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总觉得好像每次在最关键的时候阮谢总能及时出现,或者三言两语便可以点醒她。
“是嘛?第一次有人这么夸我。”阮谢笑道。
阮谢从纪沐宜的房间一共找到两件东西,一个是纪沐宜经常在使用的日记本,另一个是一部手机。
阮谢记得很清楚,那天纪沐宜是被家里的长辈强行从床上拖下床的,所以连手机这种随身携带的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拿。
之后这间房间便彻底封锁起来,虽然没有上锁,但全家人上上下下都无形之中达成默契,没有人再打开过这扇门。
再次来到那个灵堂前,陈苏叶这次没有畏惧,直接上去推开了半开着的大门。
有了上次那惊悚的一幕,倒是给她内心磨练出了坚强的意志,有些麻木见怪不怪了。
可陈苏叶鼓足勇气推开门后,灵堂里面却空无一人,照片消失不见,谷迈也不在里面。
就当她诧异地看向阮谢的时候,身后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一转头看到谷迈抱着纪沐宜的照片,从里面钻了出来。
她没想到陈苏叶会来,更没想到她会带阮谢来。
谷迈还没来得及说话,阮谢单刀直入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他把故事又和谷迈叙述了一遍,说完后交上了纪沐宜的遗物。
“实话实说,我原本是不喜欢你的,这些话也没必要告诉你,但-”阮谢转头看向了陈苏叶。
他后半段的话说与不说也不重要,在谷迈心里现在手上的两件遗物才是重点。
谷迈再独自回到这里之后,她试图寻找纪沐宜的灵魂,想和她再次产生联系。
甚至在来的路上谷迈又去了纪沐宜,开了咖啡店一探究竟。可那里如今早就是一片废墟,歇业待租的状态。
谷迈一直在问为什么纪沐宜会变成这样,甚至会对她这个朋友设计陷害。
众人在别墅院前发现了田寥,她整个人被野狗攻击的精神恍惚,所幸是及时爬到了一棵树上,才躲过一劫。
回途的车上谷迈一直抱着纪沐宜的照片和她的日记本,听了阮谢话后谷迈豁然开朗。
本来人生前的性格和死后的魂魄就是有区别的,纪沐宜又是横死,有苦都没有地方说,这次返回也是让谷迈彻底了却她心中的那个结。
陈苏叶和谷迈坐在后排,田寥依旧坐在阮谢身边还时不时回头看看陈苏叶的反应。
阮谢把他们送到寝室楼楼下,这么一来一回天色已暗。
食堂已经关门,三人只能在学校附近的麻辣烫店解决温饱。
“谷迈你得和你父母打个平安电话。”陈苏叶道。
她很诚实地告诉谷迈,自己怕她出事私自要来了她父母的电话。
谷迈点点头,开始拨电话,看见田寥一直眼神呆呆地张望,便指指她:“那她呢什么情况?”
“和张新医生联系过,所以接了回来。”陈苏叶道。
最近发生的种种让陈苏叶对阮谢这个人也产生了看法,她很想当面谢谢阮谢,可两人没有联系方式,每次也只能很被动的等着阮谢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