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学结束,向真真回到了雾城。回来的第二天她就复阳了,方尧与在西宛照顾她,等她痊愈,他理所当然地住进来。
新考核以及组织考察通过后,她加入了方尧与的团队,并在月底完成真正意义上的主刀手术。
她要掩饰一段地下恋情其实可以做到毫无痕迹,至少在方尧与看来,她和LK是完全断掉了。他想,也许那天晚上LK和她吵了架,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
他绝对不会相信她在看完林况发过来的聊天记录之后,耐心地安慰他说照片里的男人已经死了,她从没把他当作任何人,也绝对想不到她会把握住每一个他转身的时机去联系林况。
他们从来就没有断过。
方尧与抽空陪她去了一趟蓉城。
秋冬季的西南省会冷得人快要冻僵,向真真在外婆的墓前吹了半个小时冷风,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的耳朵冻得通红,方尧与把她的手放进口袋,又把毛绒帽子给她带上,走的时候,她垂着脑袋,只说了一句,“外婆,我走了。”
他们从墓园出来,刚巧遇见薛时的车在前面停下,薛时带着鲜花从后座出来,只冲他们礼貌地点了点头,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目不斜视,却顿下说了一句,“天冷,多穿点。”
向真真没理他,却在方尧与客气一句“好,谢谢”之后,当即把外套脱了披在方尧与身上,笑道,“这么听薛总的话啊,多穿点。”
薛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方尧与哭笑不得地把她的衣服拿下来重新给她穿好,打趣她,“真真很叛逆,薛总是关心你。”
“你会希望他关心我吗?”她似笑非笑。
方尧与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她一直在生他的气。
他慢慢敛住了笑意,问她,“你是在怪我吗?”
“我是你男朋友。”他说。
“对。”向真真挑眉,“你说的没错。”
他不知道她回答的是哪一句。
七周年终于到了,为了这两天的空隙,两人早早地换好了班,终于在纪念日那天如愿上了璟山。
方尧与载着她从市区开过去有大概2个小时的车程,向真真头一天加的大夜班,很快就在车里睡着了。
工作日高速路上车辆不多,方尧与下了成渝高速,又在山路上绕了几十分钟,总算到达了温泉度假酒店。
上午九点的璟山依然烟雾缭绕,车子就停在山居别院右侧的林子外。
向真真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有人把自己抱起来了,她半睁着睡眼,听到方尧与的声音,“睡吧,我抱你进去。”
她实在困,“嗯”了一声就任他施为了。
她的睡相很乖,窝在他怀里像只小猫一般,方尧与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一楼的小卧室,然后打电话喊了早餐。
他昨晚上虽然没有值班,可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彻夜辗转,最后是想着今天要开车,才强迫自己睡了5个小时。
……
真正黑甜的睡眠让意识苏醒得很慢,所以当向真真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独自躺在一张挂着云浪流苏的团花纹金菱床上时,怔忪了很久。
华贵无比的画白翎五牒屏风隔绝了视线,她喊了一声,“siri,几点了?”
“滴滴”,古色古香的垂青槐软枕下突然亮起幽蓝的屏幕光,机械的AI女声敬业地回答着主人的提问,“现在是下午19点23分。”
向真真的意识终于回笼,她揉着眼睛往外边走去,这间别院好像重新装修过,和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同了。
医院临时通知开视频会,方尧与带着耳麦,挺直背脊正坐在一楼会客厅的青山绘海案前。他没有开灯,笔记本幽幽的白光映照在他泠泠眉目间,平添一丝冷意。
他看见向真真出来,嘴角浮起一点点笑意,他压低了笔记本的盖子,做了一个“开会”的口型,又示意她往厨房去。
向真真会意点头,停住了脚步,转身去了小厨房。灶台上小火温着海带排骨汤,电饭煲里米饭平平整整的,方尧与应该也还没吃。她盛出两个小碗,端到了案几对面的小桌,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看得出来方尧与心情很好,始终噙着三分笑意看着她,终于在某个时刻被主任抓包,耳麦里传来李主任炸裂的怒吼,“方尧与!你在笑啥子哟?安?你是不是在看电视节目?!你主得嘿好迈?我给你说,莫得意!刚才说的问题,每个人都要注意到!你在听没有?!”
方尧与果然没在听,他与向真真对视一笑,敛下了脸色,平淡地开始瞎扯,“在听呢,李主任,你讲的很有道理,我觉得这个问题关乎咱们雾院‘三中心’文化理念,做好这些很有利于构建完整的医疗体系。”
言旌勇敢开麦:“主任,他说了等于没说,你看他的背景嘛,他和向医生在度假山庄耍,哪有心思听你说勒些哟。”
李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