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随意寻本书,陪着阿月在藏书阁待了半个时辰左右,她看得认真,偶尔遇到不认识的字,也会兴致勃勃地向他请教。
夜幕降临,景昭见她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从壁龛里拿出油灯点亮,送去她手边。
“阿月,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
阿月随即合上秘籍,打算跟他一起离开。
景昭却轻轻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起身的动作,“你可以继续待在这儿,离开的时候将门轻掩上就行。”
她自然是不想离开的,短短半个时辰,她连这本秘籍的一半还没有看完,更何况书架上还有那么多她向往的……
但没了景昭在,自己一人待在这儿,终究是有些不妥。
景昭无奈,轻轻摇了摇头,干脆在她身旁寻了凳子坐下,大有陪她尽兴之意。
这场博弈,终究是阿月败下阵来,表示自己独自再待一会儿,走时会按照他说的将门掩好。
景昭满意地回了书房。
他提早吩咐了赵泽在那等着。
开门进去,赵泽站得很是端正,但景昭知道,他前一瞬定然大喇喇地敞着腿,坐在一旁会客用的圈椅上。
只是这小子内力深厚,听力卓然,早早就察觉到了自己归来的动静,这才一副正经的模样。
景昭径直越过他,落座在书案前,问:“小七那边怎么样了?”
“回公子,小七摆脱了身边的尾巴,已经在山下的客栈住下了,随时可以上山。”
“嗯,山上的事按计划进行,在阿月身边安排两个暗卫,吩咐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现。”
赵泽领了任务,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像忽然想起似的,说道:“对了公子,我哥说过几日要回来一趟。”
“嗯,知道了。”
赵泽仍旧站在原地。
“还有什么事?”
赵泽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没经过您的允许,我这几日就在密林里教阿月功夫,请公子治罪!”
景昭神色淡淡的,晾了他片刻,等赵泽额角冒汗时才开口。
“要教就好好教,别埋没了好苗子。”
赵泽微微一顿,郑重其事地应了声“是”。
是以第二天早上,赵泽不仅多舞了两刻钟的剑,还细心周到地为阿月解释某些动作应该如何发力。
结束后,阿月又问了几个昨晚在秘籍里看到的不懂的地方,几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再次给苍鹰喂食的时间了。
等忙完一切,阿月才离开树林,去厨房草草用了午饭。
锅里存着简单的饭菜,想来是巧念特意为她留下的。
自从受伤之后,南辛上了山,巧念出现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这几天她往树林去得频繁,两人竟一次都不曾碰见过。
偌大的院子,全靠她一人打理,确实很难有空余时间闲逛。
阿月略感愧疚,虽说景公子已经暗示她巧念心思不纯,但不管怎样,毕竟她原本便是代替离开的随从帮忙料理杂事,如今除了喂喂鸟,其余什么也没有帮上。
多少有些难过自己心里的一关。
思来想去,记起方才赵三哥说自己哥哥过几日要回来一趟,到时候说什么也得让他浇完了所有的梅树才放他走。
万没有这点小事还要拖上好几日的道理,这样好过直接去跟景公子提起去藏书阁的事儿。
说干就干,阿月寻了个木桶,仅用右手就能轻松提起半桶水。
南辛靠在远处的长廊边,看着阿月忙碌的身影在梅林间穿梭,又瞧了眼站在身旁的景昭。
“昨晚我从后山捕蛇回来,路过藏书阁,猜我瞧见谁了?”
景昭自然知道她见到的是谁,只是南辛每次捕蛇回来都是大半夜,没想到阿月会在藏书阁待这么久。
“听赵三说,今天一早她又去了树林,这会儿也就回来吃了口饭的功夫吧,又浇上水了,你景大公子怎么总能捡着宝贝呢。”
景昭:“过奖。”
南辛轻啧一声,转身抱着手臂跟他商量:“说真的,我这天天采草炼药,正需要这样的人,要不你把她让给我吧。”
“问我没用,你得让她自己答应。”
南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这位贵人,找借口的本事倒是从来没变过。
阿月浇完水,轻轻转了转手腕,看了看下山的日头估摸时间,又耐心等待了片刻,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去敲响景昭的门。
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传来若有似无的清香。
那是景公子身上特有的香气,听闻他的衣服平日里都会在洗净晒干后,再拿特制的熏香熏上半个时辰。
阿月乖巧地垂手站着,眼睛里盛满亮闪闪的光,“公子,我浇完了所有的梅树,想去藏书阁里看会儿书可以吗?”
景昭愣了片刻,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