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三跟你说的这地方?”娄元川冷声道,这是龙仰芝通过犀角传过来的话。
“不然呢?”朱怀松施施然将画卷卷起,“太子特地让我来酉州守着你,是接回去当太子妃的,没想到啊......”
他啧了一声,眼神又在二人身上扫了扫,似笑非笑道:“现在这情况,我觉得他更想见到的是一对死情人,而不是一对活鸳鸯。”
“住口!”
这话完全是娄元川自己的意思,刚出口就被龙仰芝捏了捏手心。
龙仰芝绝不会现出此等神情,也从不用这种口气同人说话。
但娄元川没龙仰芝沉得住气。
他想收回此前说楚云靖对龙仰芝挺好的话——明知朱怀松与龙仰芝之间有过节,依旧派他来酉州追人,如此也就罢了,竟还透露了密道所在。
分明就是想害死龙仰芝!
“龙大国师好大的火气。”朱怀松笑道。
他指了指神龛上人首鸟身的句芒神像:“今日就在你祖师爷的眼皮底下,送你跟你情郎上路,您说怎么样?”
“不对!”朱怀松似是想到什么一样,面上荡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听说你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娄元川心头一沉,下意识去注意龙仰芝的脸色。出乎他所料,龙仰芝神色并未有太多变化,更无丝毫怒意,但稍加留意,娄元川还是捕捉到了她深藏于眼底的一丝怆然。
【龙仰芝?】娄元川眸中晕开浓浓一滩愠色。
龙仰芝没有回答。
事实上,早在他大骂住口的时候,二人便已离心,没了心灵相通,犀角所传的声音自然也变得和此前一样,在这般嘈杂的环境中根本无法听到。
就在此时,朱怀松轻轻勾勾手指,众人得令纷纷冲进屋中。
破旧不堪的大殿中火影剑光交替闪烁,两人很快被冲散。
换了个身体但娄元川拳脚功夫还在,加之西虞的武修也不敢真同他们的大国师动手,双方渐成僵持之势,众人将娄元川团团围在中央,却也无人能近他的身。
龙仰芝这边却棘手许多,她如今只能靠点火燃符来自保,纵使这几日已经用得颇为熟练,但终究发挥不出普通符纸的三成力量。
更何况西虞的士兵可不会对一个敌国将军心慈手软。
而且这个“娄元川”还拐走了他们最敬仰的国师,未来的太子妃,甚至很有可能是将来的皇后。
一个法修靠拳脚自保,一个武修则符纸来退敌,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正常人都能看出二人已到了穷途末路。
两张火符喷出的一个小火阵刚被三个武修的快刀斩落,龙仰芝就已甩出两张土符,正要点燃之际,余光却瞥见一直原地不动的朱怀松身形一闪,眨眼间一股强劲的拳风已至娄元川身后。
龙仰芝知道这一拳的厉害,就算娄元川戴了一对新的护身耳坠也免不了受重伤,电光火石间她果断放弃点燃火符,在最后一刻丢出一枚火戒。
砰——
拳风与火戒硬碰硬撞上,登时火星四射,掀起的磅礴气浪径直将殿内门窗炸得稀烂,裹着修为的拳风散尽,戒指也碎成齑粉。
就在这时龙仰芝后背中了一刀,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景致模糊一片。过了好一会,在一阵剧痛中她终于缓过神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被死死按在地上,左臂似是被扭得脱了臼。
好在有护身玉佩,适才那一刀没见血,只不过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周遭安静得可怕,龙仰芝暗道不妙,她艰难地转头,却见娄元川不知何时竟也被擒住,正被反剪着双手跪在地上。
只见龙仰芝一张人畜无害的俏脸其时散发着极重的戾气,原本那对温润亲和的杏眼轮廓变得凌厉无比,其中燃着滔天杀意,昭示着此时的他理智尽丧。
若非被几个护卫死死控住,龙仰芝觉得这人随时可能暴起把朱怀松碎尸万段。
“听说你们之前打了一架,修为尽失,果然是真的。”
朱怀松显然对“娄元川”不太感兴趣,他一步一步走向“龙仰芝”,粗粝的手掌粗暴捏起娄元川的下巴:“龙仰芝,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落到我的手里吧?”
“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的。”
两个陷入癫狂的疯子,目光对视之时,都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
此时一个士兵走上前,小声道:“朱大人,太子的命令是让您带国师回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闭嘴!”朱怀松勃然大怒,“这里是谁说了算!”
“朱大人?”龙仰芝笑道,“还是应该叫你姓朱的奴隶?”
朱怀松猛地转头,眼中煞气浓到极致。
“流放两年,手上的镣铐印子还在,就想......”
话还未完,挟带排山倒海之力的一脚破空而来,龙仰芝登时被踹出大殿,飞出去好远直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