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亲(2 / 3)

恳请王爷手下留情——若外子填还欠银,王爷您能否撤回诉状?徐家上下定不忘王爷的恩德。”

“好说,好说。”兖王和声应承着,说话却滴水不漏,“诉状并不是本王递的,撤不撤诉,原不该由我来应承夫人。可本王还是那句话,以本王同夫人旧日的情分,这不过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兖王伸手在桌上叩了叩,身旁的年轻男子会意,从怀中掏出一摞纸,一张张在桌上摆开。

兖王道:“昨夜本王粗略看过,徐止善的借据统共一十四张,少则五十两,多则三百两,总计两千三百四十两——噢,这是本金,并未算上利钱。”

两千三百四十两!

叶满园眼前一黑,喃喃念着,“两千三百四十两......”这个数目,竟比她料想的还多上一倍不止。

拿起一张借据细看,印鉴上赫然写着去岁十二月十四,数目是一百两。

去岁十二月十四,她与止善成婚不过十日。

新婚燕尔时一句欲说还休的情话,纷飞雪夜里一段红袖添香的乐事,轰然在记忆里崩塌。那是她善良温和的夫君啊,面对她时温文尔雅,背过身,却存了这一副贪婪邪念,偏执地沉沦下去,胆大而狂妄。

她还能相信他吗?

轻飘飘的一张借据,却似有千钧重,压得她双手颤抖。

兖王见状,向前倾身靠近她,轻声道:“官府有明令,一应借贷,索息不许超过三分。夫人也瞧见了,这欠条上约定的利钱,月息不过一分,且无抵押,远低于行市,是合律合规的生意。”

“本王那远亲说了,原也是看徐郎君在朝为官,是可信之人,一时遇上难处需银两救急,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低息放了债。可徐郎君却一拖再拖,过了约定期限,不肯偿债不说,甚至还要再借几百两。本王那远亲这才察觉不对,忍无可忍,终于向官府递了诉状,也是想拉徐郎君一把,令他迷途知返,免得越陷越深,到时候拖累家口,那罪过就更大了。”

兖王语气恳切,仿佛真心在替她着想。

叶满园灰心之余,还有支起精神头应付他,“王爷体恤,徐家上下都感念您。这两千四百三十两银子,我一定尽快还上,还请王爷多宽宥些时日......”

兖王却打断她,“夫人需知道,徐郎君嗜赌成性,他在赌桌上砸下去的,远远不止这两千多两。”

兖王喟叹一声,仿佛惋惜至极,“本王名下有间典当行,也是巧了,前两日典当行的掌柜送了件东西给本王过目,因为瞧着可疑,仿佛是王府出去的东西。本王瞧了,还真是——夫人知道是什么?”

叶满园失神摇头,“我猜不着,还请王爷明示。”

“是枚玉佩。夫人大约也听闻了,去岁本王曾向令尊......叶侍郎委婉提过,欲聘侍郎长女为侧妃。商谈那日,本王曾将文宗皇帝亲赐本王的玉佩交于侍郎,以示诚意。可惜侍郎疼惜女儿,最终并未答允本王的请求,将玉佩送回。本王虽十分遗憾,可女公子有了好归宿,本王也由衷替她感到高兴,便没有收下,照旧将玉佩送回,嘱咐侍郎给女公子添妆——那玉佩,最终可有到夫人手上吗?”

叶满园惊诧极了,“爹爹的确曾给过我一枚玉佩,雕成翠竹节的纹样。可我并不知那是王爷相赠......”

“就是那个。”兖王含笑看着她,“叶侍郎不提本王是对的,若提了,夫人大约不会愿意留着了。”

叶满园一个激灵,几乎要跪下请罪,“王爷恕罪......”

兖王伸手扶她,“快坐下,何罪之有?”眼明手快扶住她胳膊,她却有如触电,很快避过了。兖王恍若未见,笑意依旧不减,“玉佩相赠,只当是本王给夫人的新婚贺礼,送到夫人手上,这就够了。”

“只可惜,”兖王话锋忽然一转,“本王的祝愿,竟被徐郎君拿去典当换赌资。原以为夫人有了好归宿,如今看,似乎并非如此。前两日见到这枚玉佩后,本王吩咐管事的,将典当行中同一位顾客的记档统统调出来,给本王过目。夫人可知道,那账目有十数件之巨,典当之物中,更有一套玉制仿古彝器摆件,那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典当之人不懂行,一件不过要价百两,尽叫本王的典当行拣了个大便宜。”

玉制仿古彝器摆件,那定是她的嫁妆无疑。

适才止善言之凿凿,说并未窃取过她的嫁妆换赌资,她也信了。可眼下呢?兖王总不会无中生有信口开河......还有昨夜,那件到了裴济手中的东西!

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在说谎?

一重又一重的打击,冲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叶满园惨然扯出一点笑,“王爷所言当真?”

“自然当真。那些东西都在本王府上放着,夫人若不信,可以亲眼去瞧一瞧。”

兖王的声音温煦,如潺潺的溪水,一点点抚慰千疮百孔的沙石,“一颗玲珑心,一幅倾城貌,本不该在烟熏缭绕的凡尘里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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