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阿涂照例去大巫处听晚课。
但是直到上完晚课白泽都没有出现。
阿涂最近日日见他,偶尔不见还有些不习惯,忍不住和大巫打听道“大巫,师兄去哪儿啦?”
大巫“他已经离开了,不过,他留了东西给你,就放在偏堂的桌案上。”
阿涂赶忙跑去了偏堂,果然在案上找到一个布袋,打开白泽留给自己的布袋,阿涂先从里面摸出来一块鱼型玉牌,双鱼首尾相连,其中一条鱼嘴里还衔着一颗珊瑚珠子。玉牌摸起来温温的,这竟然是一块暖玉。
里面还有一封信“阿涂,我有急事外出一趟,不知何时归来。玉牌你收好,如遇危难,便去墟市上找一家卖盐的铺子,他们自会替你给我传信。待我归来,再带你品尽世间美酒。”
阿涂心里抱怨,就这么走了,连招呼都不打。
因为白泽的离开,阿涂心里还是有点失落。
虽然阿涂知道白泽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但是毕竟他没有真的做过对自己不利的事。忽然人不见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遇到了,还真的会有些低落。
等阿涂沮丧的回到家,发现家里黑漆漆的,并没有没点灯。
阿涂赶紧跑上楼,隐之间住的房间门开着,他并没有在里面。阿涂点了盏油灯,看到他常用的配剑也不见了踪迹。
今夜真是巧啊,白泽离开了,隐也不见了。
整个晚上隐都没有回来。
阿涂吹灭了灯,一个人在黑暗的屋子里默默地坐了整夜。
在黑暗中,阿涂自嘲,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也早该习惯一个人的。这两人跟自己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就像阿罗所说,他们本来跟自己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不过因为机缘认识了,现在也不过是各归各位而已。自己会这么难过,不过是因为自己动了贪念了。
第二日晌午的时候,寨子上的大人们都还在田里耕作。孩童们则是在垄上追逐打闹。忽然人们看到远处来了一队仪仗。
走在仪仗最前面的是引驾旗队,十二个旗兵拿着红、黄、兰、白、青、黑各色旗帜,旗上还分别绣着不同图饰。后面跟着一辆虎皮轩车,上面坐着一个身着棕色深衣留着山羊胡的男人,他此刻正在车上假寐,车后面跟随着百十个将士。
这一队人马,走的虽不是很整齐,但是对一直生活在寨子上没怎么见过外面世界的人们来说,已经是足够新鲜了。百姓们纷纷围了上来,孩童们更是追着仪仗跑来跑去。
看着群乡下人都在看着自己,士兵们摆出一副傲慢的神情。坐在虎皮轩车上的山羊胡听着周围的嘈杂声,嫌恶的挥了挥手中的羽扇。身边的士兵见状,立刻上来驱赶围观的众人。
山羊胡男人是当今的三苗现在的国师,有狐谷。传说国师来自中原,出自中原大相师世家,自幼习观天之能。当年尚且年少的三苗国王前往中原朝拜之时,遇到贼人,被国师所救。得知国师竟有观天之能,三次上门请其辅佐。国师感念国君诚意,自此就跟随国君来了三苗。
国君幼年丧父,对国师非常信赖,曾张贴告示通告所有百姓,自己将以父之礼尊之。所以国师在三苗的权利之大,仅次于国君。
阿涂看到队伍中有上次来掳阿罗的士兵,心下不安,也跟了过去。
等阿涂到了大巫住所时,木雕楼前已经围了不少人。阿涂并未上前,只是悄悄的站在了围观的人群后面。
国师是特意来拜访大巫的。现在他们两人坐在大巫的堂上,国师坐在下首一脸谦卑的说“谷管教不利,打扰了大巫的清修,现我已将罪魁带来,请大巫责罚。”
说完就让人把一个捆绑着的人推了上来。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脸上也血肉模糊的,大家看了半天,才发现是上次大闹阿粟成婚礼的瘸腿长官。
大巫只是静静的坐着并没有作声,因为脸上满是刺青,众人也看不清大巫的表情。
见大巫不接茬,国师只得起身继续说道“谷忧心丹水之祸,夜不能寐,无暇抽身。对下疏于管教,竟让这些肖小做出如此上不敬天,下欺百姓之举,实属是谷之罪过。”
说完,国师转身,对手下说道“来人,砍去此人手脚,以此为鉴,如有再犯,罚同此类。”众人听到此,都倒抽一口冷气,有胆子小的百姓听到更是开始瑟瑟发抖。被捆着的人因为被堵住了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在地上打着滚激烈反抗,努力朝上首的大巫磕着头。
“慢着”就在两个士兵拖着人走到大门时,大巫忽然开口“此人已受责罚,无需苛刑,放了他,就当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国师爽快的答应“然,全凭大巫做主。”
此时堂上的气氛已经好了很多,国师笑着对大巫拱手说道“我听大巫口音,似也是中原之人?”
国师虽然面上笑着,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捏的死死的。
之前听手下说这个处边远苗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