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刺杀突如其来,结束的也突然,然而无疑,目标一定是沈郁。
好在沈郁并未受伤,也让苏杳松了口气,她并未多问,对沈郁道了别,便带着细辛回去休息了。
沈郁呆呆望着苏杳离开的背影,想起她方才坚定的将自己拦在身后的动作,心跳莫名加速。
树影摇曳,身穿黑甲的暗卫从黑暗中走出来,拱手禀报:“殿下,刺客已经处理干净,确认是二皇子派过来的死士。”
沈郁沉默了会儿,道:“从今天起,你负责保护太子妃,今晚值守的暗卫全部领罚。”
“是。”暗卫应声,迅速隐入黑暗中。
第二日,沈郁同苏杳启程拜访长公主沈文兰。
马车上,沈郁与苏杳对立而坐,泾渭分明。
他沉默片刻,起身坐过去,碰了碰苏杳肩头问:“昨夜休息的如何?”
“挺好。”
苏杳闭着眼,言简意赅。
“紧张吗?”见苏杳双眼紧闭,沈郁关心道:“长公主是孤的姑母,也就是你的姑母,一家人,不必紧张。”
“……听细辛说,长公主自成亲后,便不曾公开露过面?”
“是这样,成亲后姑母便不常出门,等会去了,多陪她聊聊天就是。”
苏杳觉得奇怪,长公主成亲后一不出门,二不赴宴,日常的圈子岂不是只能围绕着驸马一人转?
长此以往,难道不会厌烦?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青石小径尽头的红墙院落外,早有侍女候在门口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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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一道清脆的响声划破平静,花瓶碎片落了满地。
“说!昨天去了哪里?!”
“小……小蝶说,花坊新上了一批盆栽,你知道我最喜……”
“够了!你忘记自己答应了我什么?”李望说着,揪起沈文兰的衣领,狠狠摔在桌子上,“外面的人鱼龙混杂,若是公主的千金贵体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和你的父皇还有那个傻子弟弟交代?”
李望掐着沈文兰脖子:“要不是娶了你,我如今便可官拜九品,何至于受那些杂碎的窝囊气!”
今日他和好友在酒楼喝酒,却被尚书儿子嘲笑吃软饭,那个草包,他也配说自己?看着周围人个个开始升官,意气风发,自己却与官场无缘,他把错都怪在了沈文兰头上,下手愈发狠辣。
“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沈文兰瑟瑟发抖地躲避着李望的拳头,她曾经以为这个男人会保护她,给她安稳的生活。然而如今,这个男人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大打出手,让她感到深深的绝望。
男女在力量上太过悬殊,沈文兰根本无法抵抗他的攻击。每一次拳头砸在身上,都像要把她的身体撕裂开来一样。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门外声音响起。
李望这才不甘心的收手,冷哼一声:“不想明日传出皇室丑闻的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清楚。”
沈文兰面如土灰,有气无力的靠在太师椅上,木然的看着下人收拾满地狼藉。
苏杳进来时,与下人擦肩而过,这人手中的布袋叮当作响,像是陶瓷碰撞的声音。
二人被李望热情的迎到厅堂,坐在一侧,李望接过下人手中的茶壶,为二人倒茶。
“姑母?姑母?”
沈郁连叫了好几声,沈文兰才回过神,恍如大梦初醒,僵笑着道:“小鱼来了啊。”
沈郁无奈道:“姑母,我早就到了。”
“是吗?本宫方才在想事情,不曾注意到。”
沈文兰说着,又看向苏杳,温柔询问:“你就是小鱼的太子妃?长得倒是水灵。”
苏杳微微颔首,笑道:“多谢长公主夸奖,我瞧着桌上格外空旷,这里原来可是有什么东西,比如……花瓶?”
长公主一愣,“此处确实有一花瓶……”
“夫人,喝茶。”李望打断了沈文兰的话,走过来给她倒茶。
不想刚一靠近,沈文兰忽的站起,李望手里没端稳,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沈文兰身上。
“啊!”沈文兰痛苦地叫了出来,下意识躲开李望的触碰。
李望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夫人,我带你去后室换身衣服吧。”
“我陪公主去吧,”苏杳笑着起身:“太子殿下正好有些问题想向驸马讨教,是吧,太子殿下?”
沈郁眨了眨眼:“啊……?对,是啊!驸马,让阿杳陪姑母去吧。”
“如此,也可。”虽然担心沈文兰会乱说什么话,但太子亲自向他请教让李望极其有成就感。
后室,苏杳替沈文兰更衣,见她四肢僵硬,手臂蜷缩颤抖,疑惑道:“公主殿下,您不必紧张。”
沈文兰叹气道:“这是老毛病了,人为控制不住,本宫成日心慌心悸,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