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平江...我太讨厌你了。”尹离栖面无表情道:“这次,我不会放他们走了。”
尹平江被几缕黑气禁锢在地上,他的手臂也逐渐变透明,围绕在他身边的白色光圈越来越多。
地牢内,摔下来的二人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过道,吹来的一阵阵冷风中携带着微弱的哼唱声。
傅仙明被吸引向前走去,就在她脚踏上台阶的瞬间,一股威压迎面而来,与初来时面对的尹管家威压不同,这甚至比季门主的威压还要强。
傅仙明毫无防备地被压倒在地,五窍流血,严文弈看到这一幕吓得冲上前扶住傅仙明。
“师姐……”他瞧见傅仙明抬起头后流血的双眼和鼻子,用手轻柔地替她擦拭。
这次傅仙明没有拒绝他,强大的威压灌入脑海,她现在脑袋昏昏胀胀,视线也摇晃不停。
这时,从漆黑的过道深处飞来几根粗壮的铁链,要将傅仙明捆住,严文弈立即运法抵挡,呼呲疾风在严文弈面前形成一道厚厚的屏障,沿着顺时针不断刮着,每一道劲风刮过铁链都能在上面留下白色划痕。
可即使是这样也还是被逐步击退,严文弈这次是真的使了吃奶的劲,他几乎是把全身的灵力都调出来了,他找尹平江时都没这样努力。
他真的要撑不住了。
在他没察觉的地方,浑浊的厉风中混入了一丝深紫色的灵力,那抹紫色灵力如鱼得水,所过之处皆被划断。
只是铁链无穷无尽,切掉的那一点瞬间就能补上。
严文弈灵力耗尽,铁链穿过消散的疾风缠住傅仙明腰身将她往深处拖去,严文弈只能再次抓住她的手。
二人被带到属于他们的牢房,厚重的铁门哐的关上,捆在傅仙明腰间的铁链也顺着身体滑下,最后拴住了脚踝。
严文奕在她身边却没被任何链子捆住,用尽了灵力,他现在精神迅速下跌,唇色苍白。
他搂着傅仙明靠在角落,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想开口叫她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只能轻轻地将头搭在傅仙明头上,昏沉睡去。
昏暗的牢房内,依稀可见二人紧靠的身形。
不知过了多久,傅仙明总算从浑噩中清醒,她稍动脑袋,便注意到了严文奕。
她轻轻推动严文奕,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她坐直身握住严文奕手腕,微弱的脉搏让傅仙明险些没摸到。
她急忙给严文奕灌输灵力,严文奕脸色这才好转,他靠在傅仙明怀中缓慢睁眼。
对上傅仙明关切的目光,沙哑道:“你还活着,真好……”
傅仙明神色复杂:“为什么要跟我下来?”
“……不知道。”严文奕沉默了一下,静静盯着傅仙明。
“师姐,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傅仙明抿唇,“嗯”了一声。
“但怕死是正常的,人都会怕死。”
严文奕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只剩空洞与迷茫。
“我的记忆是在来到祁连山后才有的,我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我不记得自己最初的名字,也不记得自己的家人。”
“如果现在死了,那好像到最后的时候,我也还是一个人。”
“一个,不属于任何地方的人……”
傅仙明沉默不语。
严文奕好像也没希望得到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着:“大家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灵力形态,像尹平江的灵力闪电,又或者像你的冰蓝蔷薇,可我,什么也没有……”
“我没有属于自己的灵力形态,却依旧可以使用灵力,师姐,我是不是像一个怪物……”
傅仙明的呼吸急促起来:“你不是。”
严文奕恍若未闻地继续说着:“我想放走细流,想放走被困在聚灵阵的大妖,我是真的觉得她们罪不至此。”
“为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有私欲都有不完美,我有你有尹平江也有,但为什么他们因为私欲就要被冠上坏的名号。”
他情绪激动起来:“这是什么道理?”
傅仙明的沉默震耳欲聋,死亡了十三年的心好像再次开始跳动。
很久以前,就有人告诉过她,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每个人,每个妖,甚至是飞升的神都是好与坏的结合体,她要有属于自己的判断。
傅仙明停下了传输灵力,看向手腕处挂着的玉镯,一个用力将它按在地上,玉镯从她手腕碎裂。
若是你在这里,也是希望我这么做的吧……
“你……”严文奕看着傅仙明的动作,一时卡壳。
“我也认为,细柳罪不至此,她没伤人确实不该被带回祁连山审判。”
“严文奕。”傅仙明突然喊他名字,坚定地说,“从你被玄冬长老收为徒弟的那一刻起,你就是祁连山的一份子,我会保护好你。”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