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开弓,一串接一串。
他笑着点头,落座她对面,拿起她特意帮他点的微辣里脊,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撸串结束,思绪也整理完了。她擦了嘴,收拾完桌子,再次坐回来,总结今晚之行。
“我知道胜利只是短暂的,他们现在气愤难过,但过段时间就会找个过节或者长辈过生日的场合给台阶下。夏佳怡以后会是律师,他们日常遵纪守法,也不想得罪她,生怕将来有什么事需要找她帮忙。就是那个……谁都希望有个当律师、医生、警察的亲戚朋友,关键时候有个主心骨。还有,打断骨头连着筋,做错了事那也是一家人,就像在他们印象里,我顽劣不堪、死不悔改,他们也没有丢开我,所以我能理解。今晚的事,晶晶姐出了大力,她以前也讨厌夏佳怡,不过一个在东冧,一个在扬德,见面次数少。我印象中,她顶多是因为看不惯冷嘲热讽一两句,今晚这么大火力开炮,实在是没想到。”
“能借外力就不要自己上阵。”
“哈哈,有道理。她没有后顾之忧,她是她爸妈的心肝宝贝,身后就有千军万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齐江楷送她下楼的时候,她老实承认了“跳楼”这段是假装的。齐江楷笑了笑,只评价她今晚说那句“舅个屁啊”时像个孤勇的战士。
不是像,她本来就是——当一个人明白自己无所依靠的时候,她只能无所畏惧。
“要不要送份礼物感谢她?”
她摇头,有点不自在地说:“我给她包了个大红包,有三千呢,不过齐老师……我妈欠了她们家十几万,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舅妈讨了几次,一分都没要到,只能到处借钱。”
道德感使她感觉难堪,但她不能把存款拿出来填坑,她也需要退路,想让生活越过越好。
“那不是你的错,你做得很好。大律师花的,让大律师去还。”
“对对对,是这么个道理。”
她释然了,把围裙摘了,扯掉垫在领口的纸,垂头检查裙子,还好还好,没有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