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绸缎铺,药铺,当铺,书铺,杂货铺,胭脂铺等等,真是应了周妈妈那句话,缺什么现买也来得及。
除了卖东西的铺子,还有车马行,饭店,酒馆,小食店,拐个弯忽听一阵隐隐的锣鼓点,像是从那个二层楼里传出来,看了看门外挂了茶字招牌,不禁道:“这是茶叶铺子?怎这么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戏园子呢。”
丰儿往外看了看道:“这是茶馆儿,喝茶的地儿,里头搭了台子有唱戏的有说书的,热闹着呢。”
冬儿忽然道:“那家也是茶馆子吗,瞧着可比这家气派。”
冬儿说的是茶馆前面把着街角的一家,也是上下两层,外面挂着一溜红灯笼,门口站着两个青衣小童,长得眉清目秀,也有声儿从楼里飘出来,却不是锣鼓点,而是丝竹伴着小曲儿,隐隐传过来,听的人心里有些苏苏的。
丰儿道:“这可不是喝茶的地儿。”
冬儿却道:“不是喝茶的,哪是做什么的?”
丰儿有些窘,冬儿一直伺候五小姐,几乎没怎么出过万府,自然不知这是什么所在,若五小姐不在,自己说也就说了,当着五小姐,可不敢胡说八道,只能往五娘这边瞄。
五娘岂会看不出他想的什么,直接道:“是妓馆。”
冬儿闹了个大红脸:“小,小,少,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丰儿也好奇,冬儿或许还出去过,但五小姐可是从没出过府的,怎么会知道这些,五娘咳嗽了一声道:“猜的。”
丰儿跟冬儿彼此看了一眼,没话儿了。
舅老爷的府邸离着南城门不远,从那条热闹的大街穿过去,没多久便到了,老远就看见了黑漆大门,门前悬的灯笼上大大的白字,上面的牌匾上刻着白府。
这位舅老爷还真是另立门户了,就看这大门外的气派,便可想到里面的光景,舅老爷这位二房夫人当真有本事,这新宅的气势俨然已经盖过安乐县那边的老宅了,也不知大表哥看着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想着下意识看向白承运,谁知大表哥心理素质极佳,面对这么气派的新宅,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脸上仍带着笑,不过,五娘的目光却落在他握着的手上,所以,还是没修炼到家啊,这不就露了吗。
就说,只要是人面对这种难看的局面,怎么可能没情绪,明明是白家正经嫡出的大少爷,却搞得跟个客人一样,大老远跑亲爹二房这边来求学,偏偏还不能闹脾气,不然,一旦惹恼了亲爹,真可能一个子儿都没他的份儿。
而且,这还不是最难堪的,一会儿进去还得面对舅老爷那位二房夫人跟那个明明是二房生的,却比他这个嫡出大少爷更得父亲喜欢的兄弟,想想,五娘都有些怜爱大表哥了呢。
正想着,便宜二哥走了过来,五娘愣了一下,往他后面望了望,二郎道:“不用看了,你下车之前,景之就走了,若不是他非要送我,进城的时候,就该走了。”
见五娘没什么反应,二郎忍不住道:“你怎也不问我他去了何处?”
五娘道:“应该是去了清水镇吧。”
二郎愕然:“你怎么知道?”
五娘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再一次为了便宜二哥的智商担忧:“他又不是二哥,好不容易才得了老夫子的荐贴,二哥没听他说吗,书院每年都给他家留着考试名额的,只要是族中子弟,都能来考试,置个宅子不是应该的吗。”
二郎挠挠头,是了,自己这样,父亲都打算在清水镇买院子了,更何况景之,想必柴家在清水镇早有别院的。
正说着,白府大门开了,哗啦啦出来一帮子人,头先一个生的胖墩墩圆滚滚,像个弥勒佛,快步走到万老爷跟前儿道:“我算着时辰还得过会儿呢,正想着让人去城门口望望,不想这就到了。”
万老爷呵呵笑,心道,不想迎就不想迎,找什么借口啊,脸上却挂着笑:“路上走得顺当。”
寒暄了几句,舅老爷的眼睛便往这边瞄,看见二郎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二郎快过来,让舅舅好好瞅瞅我们家的秀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