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车望幸(1 / 2)

大名府,高宅。

自从上月送出寿礼后,高望便隐隐觉得不安。

朝廷与北戎征战多年,先帝于去年驾崩,如今新帝年幼,太后听政。适逢停战后太后的第一个千秋宴,他本想送上贺礼讨好,醒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犯下大错。

“事情可都办妥了?”他问向心腹刘春。

刘春回道:“禀大人,都办好了。保管不论是明查还是暗访,都挑不出错来。”

高望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苦思冥想多日,总算得到一个好法子。只要官民上下一心都向着他,就算朝廷派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

末了,他再次吩咐,让各矿区矿监近日都警醒些,不要节外生枝。

**

探访矿场后次日,刘矿监突然态度大变,称病闭门不再见客。蒋玉南三人在沧州城暗中察访,城中百姓都对转运使高望大为赞赏,甚至许多人都表露出,希望高大人一直留在河北为政的想法。

这日,三人来到茶楼中探听消息,但凡提及转运使高望,众人皆是交口称赞。

这高望难不成还真是个难能可贵的大清官?

回程途中,一辆运货车转弯时失控,蒋玉南被撞得一个趔趄。幸好她眼疾手快,顺手拉了一把身侧的萧承矩,才没摔个四脚朝天。

站稳后她正要道谢,只见萧承矩一个箭步和她拉开了距离,活像见鬼了似的。不对劲,这家伙之前一见面不刺她两句都不舒服,这几日却老是有意避开她。

崔晗之关切道:“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对不住,对不住。”车夫见撞了人,急忙上前道歉。

蒋玉南揉了揉腰,摆摆手表示无事。崔晗之、萧承矩两人本想帮忙,把倒在地上的麻袋抬回车上,那车夫说什么也不让。推辞间车夫的同伴出现,迅速把麻袋收拾干净。

本以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待这群人走后,崔晗之却朝两人使了个眼色。

“二郎,可是有何发现?”蒋玉南低声问道。因扮作主仆,不便再以官职称呼,她便随萧承矩一道,以“二郎”唤崔晗之。

崔晗之抬脚向前,蒋玉南两人跟着他,一路来到僻静无人的角落,才听他正色道:“刚刚那名车夫,观其身量,应该正当壮年,双手却布满褶皱。且其双眼发红,言谈中时不时便要抬手揉捏。”

经他这么一提醒,蒋玉南终于明白,刚刚心中那股别扭感是怎么回事了。她补充道:“这车夫脸及脖颈处皮肤,明明晒得黝黑,双手及胳膊却肤色发白。”

“阿玉观察入微。”崔晗之不吝夸赞。

蒋玉南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谦虚道:“不及二郎。”

两人互相吹捧,仍然云里雾里的萧承矩却急得不行。眼看着他急得抓耳挠腮,两人这才异口同声道:“盐。”

萧承矩仍是不解,崔晗之耐心作答。盐矿工人长时间浸泡在盐田中,暴露在盐水中的皮肤,便会生出许多褶皱。若是浸泡时间过长,甚至会出现皮肤白化。

劳作中不可避免溅到盐水,双眼也因此发红,严重者甚至会影响视力。

不仅如此,本朝实行盐引制度,官盐一般质次价高。可这几日在城中暗访,甚至连路边小摊所用也为细盐。

蒋玉南回忆这几日吃食,并未尝出有何不同。她低声问道:“二郎是怀疑,有人贩卖私盐,中饱私囊?”

崔晗之不点头也不否认,“是否如此,一探便知。”

萧承矩一脸悔色,恨不能时间倒回一刻钟前,去跟着那车夫一探究竟。见他如此崔晗之却道:“你当刚刚那群人是凑巧才出现的么?若是方才跟上去,只怕已经打草惊蛇。”

瞧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蒋玉南忍不住说道:“二郎看起来胸有成竹,想必已经有了破解之法。”

崔晗之仍是不急不躁,转头吩咐萧承矩,“方才我趁其不备刺破了其中一麻袋,不急,你且去买头羊。”

思忖片刻,蒋玉南便反应过来。羊喜咸,只要将其带至刚刚翻车之处,顺着漏下的盐巴便能找到藏盐之地。“羊车望幸,二郎才名果然名不虚传。”

萧承矩仍是一脸疑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蒋玉南正好有事要问,提出陪他一道出门买羊。

两人一路往集市上赶,途中任萧承矩软磨硬泡,蒋玉南也不肯轻易松口,只冷着脸发问,“我可是生得面若夜叉,让人望而生畏?”

萧承矩连忙摇头,“怎么会。阿玉你虽说生得一般,性格也不如京中小娘子们温婉,但也不至于如此妄自菲薄。”

听他如此评价,蒋玉南也不生气,只追问道:“那你最近为何老是故意躲着我,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萧承矩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不愿承认,后来实在是被好奇心磨得心痒痒,才小声巴巴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蒋玉南:??

她嘴角微微抽搐,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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