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另外,她不愿再被见异思迁的有钱男友们骗得绕圈子了。
她脱离学校的社交群已经很久,初入学校时结交的朋友们大多已经毕业,加上后来她觉得学生会太幼稚而选择退出,失去了在校内认识新朋友的渠道。大三那一年,校外一家餐馆的员工为了报复老板,在单独用于牛肉面的调料盒里投放了亚硝酸盐,最终导致三名学生中毒。其中两名好歹救回来了,可惜最终仍有一名男生抢救无效死亡。当天凌晨,全校职工倾巢出动逐个敲开每间寝室,叫醒所有学生查验是否还有人中毒。朱宵灯那几天都在男友那里过夜,回来老师才告诉她她的室友叫了男生去她们寝室过夜,其中一个就睡在朱宵灯的床上。朱宵灯怒急攻心,和她们当面决裂,果断地搬了出去,从此再也没在学校里住过,班级动向仅靠班长和系主任打电话通知她。
她也不是一点感兴趣的东西都没有,自从毛方质、陈怡竹等人替她筑起通往上流阶层的阶梯,她不仅接触到更多的灵芝人,还结识到很多圈外的公子小姐。他们的生活方式和灵芝人有很大的歧异,例如大部分的人热衷于出国留学和旅游,而灵芝人因为受限于合同,尽管有钱,却没办法过上这种令人艳羡的生活。
“我们国家虽好,可待久了也腻得要命。”很多人对朱宵灯说过这样的话,因而她对此坚信不疑。
她偷偷问过陈怡竹:“你要是想超期出国,谁能拦得住你吗?”
陈怡竹当然不会说实话,纵使她很想告诉朱宵灯,到她这个阶层,任何束缚都是形同虚设。
朱宵灯信以为真而饱受打击。她曾经有靠嫁入豪门来实现探索全世界美景美食的梦想,不想这条路也没有用。何况要找到一个对她忠心不二的富豪继承人,概率比被陨石击中还小。
四五个公子在被她捉到劈腿的时候,都以惋惜或卑视的态度告诉她:“你动动脑子,我父母怎么可能准许我取一个不能生孩子、只能活50岁的短命老婆?”
她固若金汤的自信心,如同一扇被敌军的冲车反复撞击的城门一般碎得七零八落。她很难再如往常一样高傲地参加各种聚会,自卑心使她的仪容姿态变得松松垮垮,对别人看她的眼神也过分在意。旁人一个无意的小玩笑小动作都足以让她精神崩溃,尤其是新的富贵朋友问她:“听说你是个护士?”
换作以前,她会面带微笑地说:“请叫我天使。”
而现在她只会尴尬地假笑,诅咒姐姐为什么要拖她学这门伺候叽叽歪歪的病人、同人见人嫌的屎尿屁血痰打交道的专业。
她的许多带教老师不过才参加工作几年,却因为长期值夜班,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至少五岁。而那些终于媳妇熬成婆的老护士,更是揪紧一切机会对年轻人们呼来喝去,把脏活累活全推给她们,美其名曰培养下一代的人才,以此树立她们的权威——听说每一批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没人对这种压迫提出过异议。病人和家属对她们也投以怀疑的目光,对拿着针头靠过来的实习护士像是见到死神般避之不及,有的甚至会高声谩骂:“别碰我!我不要实习生!”
朱宵灯对这一切无比厌烦,这个自从上大学以来顺风顺水的人间尤物,重新品尝到了久违的挫折。挫折好比贫穷,从金字塔尖跌落下来的贵族,比一生困苦的人对同等贫困处境的感受来得更加猛烈和绝望。
朱宵灯就像一个破产的富家小姐,面对失去自尊,她宁可去死。好在她从小到大便体识过了无数的冷言风语,她渐渐振作,只是对从前渴望的纸醉金迷变得意兴阑珊了。
学校里唯一可以吐露真情的人只剩下蔺桷,她频繁地发出邀约,令她惊讶的是,现在换作蔺桷变成了大忙人。朱宵灯有些生气,在蔺桷拒绝她第四次之后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今天要干什么,你若是不来我们就绝交!”
朱宵灯为了讨好蔺桷,专程定了一家俯瞰全城夜景的私密餐厅,并且答应报销她的打车费。
蔺桷迟迟来到这个小小包间,还没坐下便怨声载道:“你吓死我了,说什么绝交不绝交的,到底有什么要紧事?”
“没有要紧事你就不来见我?我没生气,你倒恶人先告状。”
“什么恶人先告状?”蔺桷端起水杯眨眨眼睛,“我听不懂。”
“你数数看这两周我约了你几次,你每次都推说有事有事,你除了找工作还能有什么事?不可能晚上也要面试吧?”朱宵灯没好气地说。
“哦,你是气这个啊,我可以解释。第一次,我那两周要交论文开题报告,我一直拖着没写,实在没办法了,就约戴青叶帮我出主意。第二次和第三次,我正好要去借你姐的电脑写论文。第四次是去找导师。怎么样,是不是有理有据?”蔺桷拍拍肚皮,“我饿了,先上菜好吗?”
朱宵灯吩咐服务生走菜,又道:“写篇论文而已,怎么会闹这么的大动静?”
“你们可好了,不用写论文。”
“好个球!我比你早实习,现在天天被绑在医院里当猪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