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管弦,乐声悠悠。
桑延行宫花香弥漫,绿意葱茏。
皇后顾听晚坐在俪皇身侧,掩不住的笑意,她素来爱花,桑延行宫的花房做得漂亮,今年更是培育了不少新鲜样式,这——亦是皇上恩赐。
一串丁零当啷的声音清脆响亮,沈月桐眉头紧锁,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来人一袭红裙,金丝织就的牡丹大朵大朵地堆叠,繁杂富丽:“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如影来迟了。”
俪皇:“也不算迟,你这头上……”
沈如影笑笑:“是皇后娘娘赏赐,叔母怜惜如影。”
她说着扶上头上的首饰,金丝叠叠,镶嵌的鸽子血娇艳动人。
周围人窃窃私语,宁城郡主的装扮,比公主都要华贵。
沈月桐听在耳朵边,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她自然没忘,漠南进贡的两套首饰,一套红宝石,一套蓝宝石,当年她可是都喜欢的紧,却被皇后捷足先登了那套鸽子血的。
沈月桐看了上位一眼,皇后无非是要气她,上一世自己愤然离席,闹了一通脾气也拿不到想要的东西,便整个赏花宴都未露面。
沈月桐:“真是好福气呢,这头面我喜欢的紧,都不见母后割爱呢。”
阴阳怪气谁不会。
俪皇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皇后一眼,眸光已然暗了,皇后当真是会给昭昭难堪的。
沈如影:“叔母割爱,我也喜欢。”
皇后:“昭昭喜欢,以后母后再看见好的鸽子血定然给你留着。”
俪皇不好说什么:“入座吧。”
沈如影身为南辛王府郡主,自然坐在沈月桐身侧,她有意无意地摸了摸头上的首饰,又是清脆的一串响声。
当真是讨厌,沈月桐索性起身离席,还不忘给上沈如影一个白眼,一如往常骄纵。
离了喧闹的席面,鼻尖的花香又浓郁了几分,沈月桐漫无目的地走着:“去校场看看。”
花香气息淡了,远远的,沈月桐便看见有人在校场弯弓搭箭,下颚轮廓分明,眸色坚毅,明亮如星辰。
“嗖”地一声长箭破空,稳稳命中靶中。
沈月桐抚掌笑道:“好!”
萧准闻言回过头:“见过公主。”
沈月桐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他的腰间:“宴席热闹,将军怎么不去?”
萧准:“一会皇上要看骑射,我来检查一下校场,公主为何离席?”
沈月桐:“闷得难受,出来透透气,将军教我射箭吧。”
萧准:“君子六艺,射御亦在其中,公主要学也是对的,不过公主要学射箭就要先练体魄。”
沈月桐一怔,随后笑笑,宫里讲学的老学究只会给几位哥哥讲君子六艺。
她拿起一只羽箭细细端详,箭头锋利,沈月桐的指尖就要摸上去时,萧准的手抓住了箭:“公主,此箭锋利。”
沈月桐当即松手:“为何不带本公主的剑穗?”
萧准低下头,不卑不亢地回答:“此剑同我征战沙场,剑穗也一样,有感情了。”
沈月桐意味不明地笑笑:“将军倒是恋旧,偏我不是,新的才漂亮新鲜,我喜欢的一定要是我的。”
萧准尚在纳闷其中意思,沈月桐话锋一转:“有没有好马?”
萧准:“行宫的马也是精心挑选,公主要骑马?”
他记得清楚,月华公主年幼时被马惊着过一次,并不会骑马。
沈月桐:“劳烦将军选一匹留给我,要快的。”
萧准:“公主不常骑马,应当求稳。”
沈月桐:“要快的。”
萧准应下:”公主骑马切记,要踩住马镫,握好缰绳。”
……
前厅的笙歌燕舞停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校场。
沈月桐离席后,沈如影的一番炫耀倒是没什么意思了,不想到了校场却看到了沈月桐。
沈如影:“公主在这儿呢,公主怎么今日对校场感兴趣了?”
沈月桐笑笑:“刚刚有股子味道呛人,本公主不爱闻。”
一众贵女掩嘴低头,沈如影急红了脸。
南辛王和王妃脸上有些挂不住,偏又是自家姑娘招惹的,也只能默默咽下去,否则掺和进小辈的矛盾中,白白叫人笑话,女儿家的小打小闹,便由着她们去吧。
顾姝:“刚刚离老远就看到公主在看弓箭,难道公主会射箭吗?何不给大家展示一下。”
沈月桐似笑非笑,自己会不会射箭她顾姝哪能不知道。
沈月桐:“父皇,女儿不过是看到将军在射箭,一时来了兴致,哪里会啊。”
俪皇:“你没学过,倒是可以学学,成日在屋子也闷啊。”
沈月桐:“那可否叫宁姐姐教我?”
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