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饮,沈月桐假意饮酒,却四处观察,直到顾姝率先离席,她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一颗心吊起来。
沈晏安饮了几杯酒,他本就身子差,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平时都克制着一些,今日昭昭出了血本,是有些年头的凤凰酿,酒香浓厚,他便放肆了一回。
沈月桐转悠着眼神,看到五哥面色难得红润,目光呆滞,知道他说醉了,忙起身扶他:“五哥,怎么喝多了?你平时……”
沈晏安摆摆手:“凤凰酿好喝,今日放肆了些,昭昭,别告诉我母妃,我先回府。”
沈月桐忙点点头,她也怕五哥身子撑不住,在自己府上出事,只怕会让鸢贵妃记恨。
老五一走,沈睿安也坐不住了,他故作摇摆地叫侍卫扶他起来:“昭昭,为兄也有些饮多了。”
沈月桐撒娇地扁扁嘴:“三哥也要走,那我这席面谁给撑着啊!”
沈睿安刮了刮她小巧挺翘的鼻尖,满是宠溺地笑着说:“你啊,那为兄便不走,只去兜一圈风,马上回来。”
正中下怀,沈月桐笑笑:“好,阿金,扶好了三哥。”
眼看着沈睿安摇摇晃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沈月桐笑着同锦月喝了一杯桑葚酒,这场戏的主角到了,可惜观众太少。
锦月喝过酒的眼睛亮晶晶,好像星光闪烁,她撑着脸看向萧准:“哥,你看人家的风度,虽是武官却也不魁梧粗壮,倒是玉树临风的。”
长孙品鸿塞了个饼子到自家妹妹嘴里:“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长孙锦月怨恨地看他一眼,只这一眼的走神,再回头萧准便没了踪影。
沈月桐站起身,浅苏色的裙摆上赫然一片深色的水渍,她略带歉意地说:“先失陪一下,我的裙子湿了,去换一下。”
公主的离开不影响宴会的气氛,毕竟光长孙品鸿一人就能在就能保证热闹,这一点也是沈月桐敢放心离开的原因。
花香弥漫,鸟雀鸣叫。
沈月桐换上了早备好的丁香色衣裙,这会儿正提着裙摆急急忙忙地往假山处走,稀碎的光从石头缝隙洒进来,她小心翼翼地踩着石阶。
能有人在说话,依稀可辨是三哥的声音,沈月桐正欲再进去些,不小心踩到一处光滑的石面,本就未痊愈的脚腕又一次歪向一边。
沈月桐慌忙地寻着周围可扶的东西稳住身形,意识到自己扶着的是人时,又慌忙收手。
面前人身形挺拔修长,面容冷峻,正是被同殊诓骗而来的萧准。
“谁?”里面的人有所察觉,厉声呵斥,说着便往外走。
沈月桐慌乱不已,拉着萧准就要跑,不料萧准却一手扶着她的腰,稍一用力月桐便随之飞起。
沈睿安追了出来,谨慎地四处探查了一番,顾姝也紧随其后:“都在前厅醉生梦死,哪有人来。”
两人落在高处的角落里,被阴影笼罩,全靠萧准手臂撑着,沈月桐脚下空无一物,无处着力,全靠萧准环着她腰的手,她脸烧地通红,抬起头正看见萧准坚毅的下颌,不容忽视的是他红得似在滴血的耳垂。
沈睿安:“毕竟是昭昭的府上,叫人发现不好。”
顾姝从身后环抱住他,脸颊蹭着他的背,一片脂粉的颜色,她语气轻柔,尾音上扬,像只狐狸勾着他:“可是,她今日还欺负我了。”
沈睿安叫她勾得心痒,转过身将人抱着怀里:“昭昭还小,若是知道你是她未来的三嫂,一定会同你亲近。”
顾姝:“她不知道,而且还会很快知道萧宁会是她未来的三嫂。”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睿安燥热的心冷了下来,他板正顾姝的肩膀,正色道:“你知道的,萧家的势力对我而言很重要,但是我承诺,未来中宫之位只会姓顾。”
顾姝笑着文问:“那中宫的主人叫什么?”
沈睿安亦是笑了,刮刮她的鼻子,说:“叫顾姝,只叫顾姝。”
沈月桐想起三哥离席时也是如此对自己,心中一阵恶寒。
下方的二人调笑了一番,只见顾姝勾住沈睿安的下巴:“睿安,我心里只有你,你可别叫萧家的木头勾去了三魂六魄,我还得请人做法请你回来。”
沈睿安只当她在说笑,低下头轻咬一下她的手指,随后欺身将顾姝压在石壁上。
沈月桐不敢看了,她抬头看到萧准竟然毫不避讳,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萧准的一双眼,长睫毛扫在她的手心,很痒,连脸都痒地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