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宵后,江牙儿没再和尧鹤安好好聚聚。天气渐渐热起来,换上了单薄衣衫,她在山上摘了果子到街上卖,另外挪出半篮子赠与尧鹤安。进了尧府,由丫鬟带路,正巧他在院子里打拳,这是头一回见他习武。见她来,尧鹤安收起架势,偏着脑袋笑眯眯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江牙儿被他死盯着,心里发毛,抬手用袖子囫囵擦了擦脸,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她脸上干净地很,只是快数月没见,觉得她脸好似圆润了点,面色也好许多,个头也长了些。先前初识,她面黄肌瘦的,一阵风吹就能打摆子似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江兄越发俊朗,身量也挺拔不少。”
江牙儿只当他拿自己打趣,撇撇嘴,问他是否有温水能饮。她在街上叫卖,嗓子干得冒火,又抠搜一文的茶水钱。
石桌上就有一壶茶水,她瞅见了,特地问这一句,尧鹤安替她倒了一杯,她接过饮下,自己又连倒了两杯,才算过瘾。
江牙儿另一只胳膊还挎着竹篮,尧鹤安问她里面装的什么。
“山上的果子,你尝尝,这果子滋味好,除了卖钱的,特地给你留了这些。”
江牙儿拿起果子在衣裳蹭了蹭,便塞到他嘴边。
“尝尝。”
尧鹤安顿了顿,随后没顾忌的咬下一口,只有一边候着的丫鬟轻声咳了咳,走到江牙儿身边,说道,
“奴婢将这果子拿去洗洗。”
江牙儿才反应过来尧鹤安先前的犹豫是为何。她在乡下粗野惯了,摘了果子都是随手在衣裳蹭蹭便吃了,从来没坏过肚子。她忘了尧鹤安不比自己,从小锦衣玉食,样样精细,吃了没淘洗的果子,闹坏了肚子可不好。
“是我大意了。”
江牙儿面露赫色,挠挠脑门,很不自在。尧鹤安瞧出她的难堪,挥挥手,屏退了那丫鬟,捡起篮子里的果子,学着江牙儿先前的模样,随意在衣裳蹭了蹭。
“她们穷讲究罢了,你莫嫌。”
他总是这般春分细雨化解她的窘迫,从一开始相识到此刻。江牙儿心口又不受控制的开始鼓噪,如元宵那晚,少年高坐马背,朝她笑得温暖,惹得她浑身发热,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浑然而生。
“脸怎么这样红?”
眼睁睁见江牙儿面色由白到红,跟戏台上的关公似的,尧鹤安为她担忧,好心将掌心贴在她额头,以为她是发热了。
“作甚!”
江牙儿反应过度,因他突然亲近而跳脚,往后猛撤了一步,两手捂着心口。她怕是病了,心窝那里怎一个劲地狠跳,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两人额头互相抵着,皮肉相贴,彼此的体温过渡,江牙儿满是惊慌地看着与自己十分相近的俊容,往后拼命缩着下巴,再近一点点,怕是要出事的。
“未曾发热,这我便安心了。”
他松开她,站直了身子,眼里藏不住的戏谑,面色却一片坦然。
额头相贴,是母亲在他幼时生病常做的举动,通过这个法子察觉他是否发热。
江牙儿恼怒却无法发作的吃瘪样子,尧鹤安觉得十分可爱喜人,因此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她。
“我,我回家去了。”
她恼羞成怒,要往家回,气冲冲地,尧鹤安清楚她是恼了,拉住她,好言哄道,
“好弟弟,我的错,不该这样逗你,该怎么赔罪你尽管说,我绝无二话。”
他扯着她往后院去,前些天有人为哄他高兴,买了雀儿回来。
“那对雀儿被人训的伶俐极了,保管你从前没见过。”
尧鹤安勾起她的意兴,江牙儿鼓鼓腮,轻哼道,
“别又是轻狂唬人的,我在长街西边的花鸟巷里,什么稀奇牲畜没见过。”
她虽这么讲,腿脚倒诚实,由他拉着进了园子里。那对雀儿在笼中依偎着,见了人来,立刻活泼起来。尧鹤安将笼子打开,江牙儿想要制止,怕那雀儿飞了就再不回来。
“不会的,你好生看着。”
雀儿飞出笼子,尧鹤安伸出胳膊,它们便落在他手上,他另一只手朝花丛里指了指,雀儿飞去,用喙咬断一枝花,复而飞回来赠予主人。“如何?”
尧鹤安将雀儿放在江牙儿手上,江牙儿满是稀罕劲儿,小心抚摸雀儿,眼里都是欢喜。
“喜欢?”
他弯腰凑近跟着一块用手指拨弄雀儿的羽毛,江牙儿点点头,
“这么伶俐的东西谁不喜欢?”
“那赠你。”
尧鹤安说的果断,仿佛早就有要送她的心思。“这不行,这么精致的东西,我可养活不了。”她自己勉强活口,哪有闲钱逸致养活这两只畜生。
在尧府待了大半日,江牙儿约莫了时辰就要回乡下去。
“急着回去做甚?”
尧鹤安原以为她能在这和自己混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