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叔,您这是高看了我,低估了思澜师兄和怀瀚师弟。”盟主之位是天下武林豪杰关注的焦点,周暖不想蹚这一趟浑水。
最关键的一点是,卿天阁做情报生意的,她赢了,对卿天阁而言,没有什么助益。反观林匣,他野心勃勃,若她登台赢了,林匣可借用她的旗号重振灵剑声威,扩大自身的影响力,若她输了,他亦没什么损失,顶多再等五年而已。
“贤侄谦虚了,当今年轻一辈之中,试问有谁的武功比得过你呢?”纵观全场,除了周暖,林匣已经想不出破局之法。周暖,她本就是灵剑山庄的继承人,因此,不管她现在身处何地,依然抹杀不了她出身灵剑山庄的事实,所以,让周暖出面夺位,最合适不过。
“林师叔,天外有天,软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林匣打的如意算盘,周暖一清二楚,方才蜻蜓离开前提醒她,林思澜输了,虽然意外,但这结果令林匣问鼎盟主之位的梦想几乎破灭,想逼她出手,不是不行,但她,为何要帮他?周暖没有义务这样做,她婉拒了林匣。
林匣深知谈判,好比一场买卖,买卖双方总要讨价还价,但萧克中毒时日不短,周暖,她还有的选吗?哼——“软软,只要你夺得盟主之位,助灵剑登顶武林,事后,我必双手奉上药丸,怎么样?”林匣言辞恳切,不似作伪。
“林师叔,不必等事后,今日就成。”周暖笑不露齿,讥讽道。林匣并非君子,加之他说话时眼神闪烁,一看便知,即便她答应他的条件,冰魄花,他未必会老实给她,周暖不相信林匣。
萧克是周暖的师兄,还是宋真选中的接班人,林匣十分清楚,那一枚用冰魄花制成的药丸,对周暖而言,非常重要。因此,林匣不担心周暖拒绝,因为周暖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真期待啊!明日的武林大会,周暖,可别让我失望。
“药丸嘛!不急于一时,软软,待大会结束,林某人定以药丸相赠,当然前提是,武林盟主得是你。”说完,林匣嘴角噙笑,胜券在握地离开了。
其实,除了先前提及的好处,周暖此次若能赢了比试,夺得盟主之位,林匣打算让儿子林思澜迎娶周暖,那么,卿天阁和浣花剑庄将成为儿子林思澜称霸武林的有益助力,甚至林匣以前纵容下人虐待周暖的流言也会不攻自破,没错,既然自己做不到,林匣就让周暖来替他铺路。
林匣毫不掩饰行为的卑劣性、虚伪性,令人几欲作呕,但周暖不得不忍,如果萧克死了,她为此会自责一辈子,因此,她很需要冰魄花。屋外,天色渐渐暗沉,周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别无选择,不是吗?
“公子,裴某来迟了,请公子恕罪。”接到消息后,裴文尤立刻从东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到了晋阳郡。来不及休息,稍稍整理一番,裴文尤趁夜潜入了灵剑山庄,拜见顾清晖。
“裴司马,真是让孤好等啊!”这几日,周暖总躲着他,顾清晖心里窝着火,加之,裴文尤迟迟不来,语气自然不好。月麓清楚自家主子的情况,给裴文尤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属下知错,请公子责罚。”裴文尤面上赔笑,暗地却骂了一声娘,这叫什么事啊!他拼死累活赶到晋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顾清晖,他还是人吗?他,裴文尤是当朝大司马啊,却被顾清晖喊来管劳什子武林大会,这会儿,裴文尤敢怒不敢言。
“行了,宫里的情况如何?”外出已有段时日,身为一国之君,顾清晖始终牢记他的职责。“回公子,宫里一切正常。启程前,微臣已经安排好了,另请车大将军暂代大司马一职处理事务,就等鱼儿上钩了。”裴文尤简明扼要,一句废话都没有。
“嗯,这次,办的不错。”顾清晖满意一笑,根据他对顾清礼的了解,只要饵料足,鱼儿很快就会上钩。即便身处陋室、身着布衣,顾清晖的君威一如从前。
“公子——”犹豫了一下,裴文尤汇报了另一件事。“临行前,王姑娘托微臣转告公子,春尽将归,请您切勿留情。”陛下一路动作,惊动了沿路郡州不说,宫里关于陛下纳美的流言更是甚嚣尘上。然而,王姑娘,这句话,一语双关,就连裴文尤听了,都不禁深深叹服。
话毕,空气霎时变得凝重,裴文尤呼吸一滞,他明显感觉到顾清晖情绪不佳。但王朝云是陛下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裴文尤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是说,宫里的传言是真的?陛下已经移情别恋了。
“她,还好吗?”顾清晖眸子一紧,没有动怒,因为他理解裴文尤的想法,在天下黎民百姓、满朝文武大臣的眼里,他和王朝云是天造地设、举世无双的夫妻,即使事实并非如此。
“回公子,王姑娘一切安好。但她一心牵挂公子,除了清减了些,还特意嘱咐微臣,若您问起她,便让微臣将此物转交给你。”说完,裴文尤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顾清晖。
顾清晖从容淡定地点了点头,没有伸手去接,裴文尤只好悻悻地将锦盒放在顾清晖的案前。“嗯,文尤,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