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威胁的话,可看着面前女子眼眶通红的质问,君佑忽然笑了,或许是觉得这场合自己不该笑,他又冷了脸,不容置疑道:“我说带你就带你,杀你一个小宫人的能力我还是有的。”
“我就是个小宫人。”武雉脸上一片泞汀,君佑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尚宫的?姑母赏罚分明,你就是再讨她欢心,做不出像样的成绩,她也不会给你官职。”
武雉眨了眨眼睛,“殿下这么了解女王,为什么还要问我?”
“应该还是女人更了解女人吧。”君佑看着武雉的眼睛。
思索片刻,君佑犹豫着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我现在杀了君承,按姑母的性格,也不会放过我是吗?”武雉想了想,点点头。君佑抿唇,问出了第二个问题,“皇帝是姑母杀的,对吗?”武雉摇了摇头。
君佑蹙眉,“那是谁?”武雉不答,君佑见状,没有继续追问,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我也有继位的可能是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问武雉,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与他之前问话的语调完全不同。
武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君佑,君佑垂眸,盯着武雉的眼睛,似乎在等着武雉的回答。武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她只能张口道:“大行皇帝入嗣思太子,并无子嗣,殿下是章皇帝的长子,若按兄终弟及,便......”
有了武雉的认可,君佑反手掐住了武雉的后颈,用力一拉,武雉被他拖到了自己面前。君佑拉过武雉,凑到她的耳边,低沉的嗓音极具蛊惑,“姑母能给你什么呢?不过是个尚宫。承弟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
武雉浑身一僵,君佑并不清楚宫中发生的事情,误以为君承来见自己是来拉拢自己。三王看似联盟,实则各怀鬼胎。大行皇帝已去,皇位空悬,人人都想着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乱局将起,鹿死谁手?
武雉不想卷入其中,只想活下去。她伸手便想要推开君佑,就在她手掌贴在他胸膛的那一瞬,武雉明显感觉到脖颈传来的压力。伸出的手滞住,按在君佑胸前轻甲。
甲胄冰冷,有力的心跳穿过轻薄的铁皮,落到武雉掌心。
没有拒绝的权力,她必须考虑君佑的提议,因为现在她的性命全攥在对方手中。
细思之下,武雉觉得君佑说的并非全无道理,无论谁掌控朝政,她都无法突破宫人这重身份,如果注定要依附,那她为什么不选择能给她最多的?
但君佑又有几分胜算呢?
三王加起来,都不一定敌得过摄政女王,何况他君佑一人。
武雉感到绝望,张唇道:“殿下,我只是个宫人。”
“不,你不是。”君佑抬起武雉的头,用手背擦掉她脸上的清泪,“跟在姑母身边的女人,都不是寻常的女子,更何况你是其中的佼佼者。你自小跟在姑母身边,最了解她。”
镇国女王离开皇宫,逃入罔极观,并积极联络朝中大臣,蓄谋卷土重来。君承当即将皇帝驾崩的消息公开,自己以大行皇帝胞弟之名,嗣位天子,发诏讨贼。文武百官见皇帝已去,纷纷倒戈,就在君承觉得大势在自己,准备劝降姑母时。
同起兵的三王之一,潞城王君牧忽然出现在罔极宫,三王之中,最无希望继位的便是君牧,君佑之父最长,君承为大行皇帝胞弟,潞城王虽为皇子,却与皇位无缘。
可作为皇子,潞城王又怎会甘心与皇位失之交臂,镇国女王也看到了三王联盟的弱点,决定先从潞城王击破。镇国女王将皇帝的死全推到君承头上,以玉玺加盖诏书,命潞城王讨贼。
眼看局势将要失控,人人自危。禹城王君佑忽然来到罔极宫,他只身进入宫中,与镇国女王交流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君佑走出罔极宫,同时带出的还有镇国女王的死讯。
一个时辰后,潞城王君牧捧玉玺与遗诏出,他双膝一曲,跪倒在君佑面前,将手中玉玺与遗诏举过头顶,“大行皇帝遗诏,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天下通义。禹城王君佑,睿宗章皇帝长子,日表英奇,天资粹美,兹立尔为皇太兄。钦此。”
长隆十年的宫变,终于落下了帷幕。
没有人知道新天子和镇国女王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原本野心蓬勃意图染指皇位的潞城王为何会忽然倒向君佑。大局已定,镇国女王已死,三王获胜,潞城王拥立禹城王君佑为帝。
君佑继位,是为明德帝,改元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