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侍卫干完活就抽身离去,真是太无情了。
青平还是比较想念一个时辰前一步一驱跟在自己身后的他,总比留她一个人在这拔脏兮兮的银针要好,也不算一个人,只能说是一个醒着的人,
青平把银针收拾好,怎么说也是银做的,可舍不得乱扔。拍拍唐长安的嫩脸,青平提起药箱就往外头。一出开门就撞见往这里走的菱花。
“怎么这么巧,我刚出来就遇见菱花姑娘。”
菱花嗔她一眼,“还不是小郎中医术高超,小姐身边的侍卫已经告诉小姐了。喏,这是给你的赏银。”
青平接过菱花递来的钱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头是两锭三十两银元宝。“这也太多了吧,陆家真是财大气粗。”
两人一前一后向来路走着,“可不是,不过也是这位客人小姐真的看重。”
姓唐的,被陆家所看重的,能收到云中酒会请帖的人……
整个云中酒会邀请不过百人,还要算上他们可能带上的一位侍从,那邀请的就只有五十家。
青平找遍脑子,除了知道麓湖村那个做裁缝的唐老板姓唐之外就不认识了别的唐姓人家。
“那他是何来历?”
菱花回头用手指着青平,面上愠怒,“你是不是嫌弃我家的诊金不够多?你在这等着,我娘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没有!哎!”
青平抬手想要拦住跑走的菱花,这下好了,要是菱花娘来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她最不会应付年长的人。
蹲在地上等的腿都要麻了时,青平站走动两下,让气血通畅起来,就看见在不远处左右张望寻她的菱花,手中还拿着一幅画卷,身后没有别的人,太好了。
青平冲菱花招手,示意自己在这里,菱花拿着画卷小跑而来,交给她。
“这是我娘喊隔壁在学堂读书的胡家小子写的字,学堂的夫子一直说胡家小子书读的不怎么样,但是字写的还不错,你快打开看看。”
卷轴缓缓展开,“医者父母心”赫然出现在娟纸上。
给比自己大两轮的人治病居然得个“父母心”的美称。
青平嘴角一抽,又扯出笑来,“好,这字,不错。你娘亲有没有这写字的胡家公子说过什么?”
菱花看眼字画,说了起来,“有啊,这人是我表亲,我娘就帮着我姑劝他学医,最好是死皮赖脸跟着你学,说实在的抄书能挣几个钱,这种精贵玩意又不是天天有人要。”
如今书墨这些东西虽不像以前专门供给王公贵族使用,但一刀粗制宣纸还是要至少五两银钱,没有点家底的根本供不起起一个读书人数十年如一日的苦读。
青平如今小小年纪的,自己学医也是半吊子水平,去给人瞧病没被质疑就算不错了,怎么有胆量教别人本事。
便出言开脱道,“我这医术说实在的还比不上你们县城里的大夫,只是我资历浅,行医之时不会被习惯所束缚。菱花姑娘!菱花姐!你看我这样年纪轻轻的,怎么看也不是教人的料啊!”
菱花还想再劝,“这有啥,等你日后十年八年的,到时候也没人说你年轻了,我看那是胡小子还是考不中,到时候就跟你混口饭得了。”
“兰城民风向来如此?”
“向来如此。”
那还留在这作甚!青平出了府门留下一句自己马上就启程离开,一溜烟的小跑出了陆府所在的街巷。
早上自己还在暗笑江之行和做贼似的,没想到这会儿就轮到自己了。
青平举着手遮住自己的面容,只敢露出自己的圆润的杏眼,另一只手遮挡住自己的药箱,实在是害怕极了。
兰城人不仅嘴碎,还爱说些为难人的话。
自己早上不过回了几个问题,后面就传出免费看诊的离谱话来,给那两婶子两张膏药就把自己后半辈子安排妥了,实在心惊。
青平沿着街边佝偻着走到一个卖面具的摊位前。
打眼一看,这都什么玩意?
圆脸黑面的人像,怒目圆瞪的老虎,可怕是有些,但又提不起畏惧之感。
青平还在挨个挑剔着,肩膀就传来一阵疼痛,双手也被扭在身后。
老板自以为抓住个偷,得意道,“你这个人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要偷东西。”
他是这几日才在这摆摊,平日要一直守着摊位,并不认识青平这个新来的小郎中。
而摊位的位置在一座桥边,因为兰城中入住了不少慕名而来的侠客,人来人往的被当场逮住,青平虽然没做亏心事,但还是莫名心虚。
她把身子缩了缩想藏住自己的小身板,“不是,我这不是好奇吗?”又指了指摊位上的面具,“你们这的和我家那边不太一样,看上去都圆滚滚的。”
老板松开钳制住青平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两眼,穿得是不咋地,不过背着个箱子,应该有份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