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光下,姜怡神情慌张不安,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头,雨点顺着她脸颊滑落,隐秘在领口消失不见。
顾牧言握住伞柄的手指紧了紧,疾步朝她走近:“出什么事了?”
低沉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紧张。
“是念姐,念姐羊水破了。”
姜怡望着眼前的男人,眼底带着急切地恳求:“你能不能送我们去医院。”
“人在哪?”
姜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下:“那辆黑色越野车后面。”
顾牧言将伞塞到她手中,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单手脱掉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丢在姜怡身上,言简意赅地下达命令:“穿上。”
姜怡被他这一系列动作愣住,还没回过神,就见顾牧言抱着梨念再次走了过来:“跟上,去开车门。”
“……哦,好。”姜怡握紧伞柄,小跑上前帮他们遮挡住头上的雨水。
·
黑色保时捷在夜雨中疾驰而过,溅起大大小小的水花,十几分钟后,停在了隆安医院的急诊门口。
男人快速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再次抱起梨念朝门诊楼大步走去。
姜怡紧跟其后,脸上焦急万分。
一阵兵荒马乱后,梨念最终被几名护士推进产房。
门外红灯亮起,走廊上顷刻间恢复平静。
深夜的医院,没了白日的喧嚣忙碌,只剩下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姜怡透过玻璃,才看清她此时的模样是有多狼狈。
冷茶棕的卷发紧贴着脸颊,浓密的睫毛上沾着细细水珠,全身湿透,身上白衬衣如果没有黑色外套的遮挡,一览无余,脚上那双杏暖色的高跟鞋也沾满水渍泥点。
想到身边还站着顾牧言,姜怡无地自容把头垂了下去。
能做到在前男友面前那么丢脸的人,或许只有她了。
“擦擦吧。”
视线里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指尖捏着包蓝色纸巾,姜怡迟疑片刻,抬手接过:“谢谢。”
她用纸巾擦干脸上和肩头的水珠,又将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整理好衣服,这才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顾牧言抱着梨念在雨中来回奔跑,身上的白色衬衣早已湿了一大片,包裹住的那双长腿西裤下摆,也沾染上路边的泥土,只是有些人天生矜贵,就算这番摸样,也没影响他高贵的气质。
只是他有严重的洁癖,忍了那么久应该很难受吧。
姜怡抽出几张干净的纸巾,伸手时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大腿:“你也擦——”
“不用。”
顾牧言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淡淡瞥她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男人消失在走廊拐角,姜怡僵在半空的手,一点点垂落下来。
她怎么忘了呢,就算一时情急喊出他名字,他也未必记得她。
只是被当作陌生人拒绝时,她呼吸竟会停滞。
·
产房外的灯一直亮着,姜怡坐在门口的塑胶凳上,盯着红色灯牌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走廊上,平稳有序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最后停在她跟前。
姜怡仰头看清来人,瞳眸睁大,稍稍有些震惊。
他不是走了吗?
顾牧言无视她惊讶的表情,将手中提着的购物袋递给她,义正词严解释:“别误会,这只是领导对下属的关照,毕竟生病请假对公司来说也是一大损失。”
“……”
或许是他避嫌的方式太明显,又或许他有意装作不认识,三番五次,姜怡也有些恼火,起身接过他手中的购物袋,扭头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放心吧顾总,我没有那么自作多情。”
顾牧言看着她消失在转角的背影,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淡然。
姜怡换好衣服从隔间出来,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中这套合身衣服,心里五味杂陈。
他似乎总是能那么细心察觉到她的所需。
犹如高二那年,她有次来大姨妈,顾牧言单看她发白的脸色,便在第二节课后,课桌上就出现他准备的红糖水。
姜怡深吸了口气,将黑色西服挂在臂弯,转身出洗手间。
产房的灯依旧亮着,原本安静的走廊上多了一男一女,男人她见过几面是梨念的丈夫,年长那位应该是她婆婆。
“你就是姜怡吧。”
男人主动上前,笑着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梨念的丈夫,叫庞永,今晚多亏有你陪着她。”
“您客气了,是我应该做的。”姜怡礼貌颔首,主动说了下情况:“念姐进去快三个小时了,目前还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
她余光瞥了眼站在窗户前的那道颀长身影,还以为他送完衣服就走了呢。
“刚刚护士出来说成功顺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