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她去思考了。
选择有二,荀津更倾向暂时隐瞒,假如这场荒谬的穿越很快就结束了呢?以她掌握的情况来看她是可以去扮演荀念宜的,至于一些细节总能糊弄过去,比如婚后生活状态改变性格也发生了变化,她知道“自己”刚新婚不过一周,前两天还在和朋友吐槽没什么结婚的实感。
第二个风险更大的选择是坦白,如果一时半会她回不去呢?扮演别人也不是长久之计,即使坦白的过程可能很艰难,也可能被人当作是胡言乱语的精神病。
往更宏观的角度说荀念宜本身的灵魂又去了哪里?如果以后都要这样顶着她的身份生活呢?她不想取代荀念宜,更不想一步步抹掉她存在过的痕迹。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各怀心事,乔屿出门后并没有着急离开,早上的种种意外情况在脱离恋爱脑清醒后,他意识到念宜眼里满是陌生和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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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先生,您在这儿先休息一下,可能要等宁医生上午的咨询结束后才有时间了。”
他点头,休息区在磨砂玻璃地隔断下每个来咨询的人都一个小而安静的个人空间,他找了个角落,斜向下的天窗正透着丝丝暖阳。
说来可笑,他在路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来到了这家离得很远的私人心理咨询机构。即使拥有了还不错的学历和眼界,他仍对精神疾病讳莫如深,明明苏大附院离家近专业度也极高,但他还是遮遮掩掩地来了这里。
宁天心活动了一下久坐僵硬的四肢,没想到上午的预约里有一单比预计的要严重,不动声色地说服患者本人去医院治疗花了不少时间,临近中午下班时间乔屿才真正走进诊疗室。
关上门的瞬间他有种即将被审讯的紧张感,握紧出汗发抖的手掌心,乔屿深吸口气,抛去自己对爱人难以启齿的占有欲外简述了他们长久以来都存在的细小矛盾和最近的奇怪,他明白来这里要做到坦诚。
宁天心在乔屿地叙述下翻开了这本素描册,在念宜昏睡期间他不小心看到了摊开在书桌上的这页,是灰暗压抑基调下的葬礼。
“我爱人常年多梦,又是从事艺术创作工作的,她的想象力我清楚,但——” 乔屿语塞,他意识到没有过往的经历,外人很难体会到他的震惊。
“但这块石头是真实存在的,很久之前我曾作为礼物送给过她。” 乔屿往前翻了几页,是石碑的细节图。
画在8开的大本子上显得有些气势恢宏,墓碑的信息很真实全面,而死亡日期是三年后,宁天心本不想在见到患者之前妄下定论。
“这个日期是她的生日,荀津是我太太的曾用名。”
当年改名这件事念宜十分抵触,但木已成舟后也逐渐接受了,甚至习惯了新名字的存在。没想到竟成了她到死都放不下的执念。
在和本人求证之前,乔屿已经定义了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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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命一样的电话连续响了三遍,荀津不得不接通了。
“昨天大晚上闹着要回来,今天大早上又打电话说不回来了,你们两个吵架了拿你老妈寻开心是吧?”
虽然同在苏市,念宜并不经常回去,偶尔回去了也就是坐一会吃顿饭就走了,荀启梅专门起了个大早去市场上买了活虾活蟹,她看着满满一盆有些伤心。
“算了!你不回来我也清净,今天买的螃蟹挺新鲜的我叫了同城跑腿,回去叫小乔给你做了吃吧。”
“都结婚了就别老是吵吵了,你也是,工作该放就放放吧,我和你爸都不缺钱还用不着你压力这么大!”
电话挂掉好久,荀津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说了什么她又回答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她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原来这么久了她还记得妈妈的声音啊’。
她早就过了提起妈妈就会痛哭的年龄了,这可是时隔20年和母亲的对话啊,她竟然后知后觉地冒出了一些委屈与害羞。记忆中妈妈总是用哄小孩的调皮语气,尾音总是带着江南女子的软糯缱绻。
五十岁的荀启梅雷厉泼辣地语调让她觉得新奇,看来莫名其妙的穿越带来的也不都是坏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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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荀津就明白了,今天早上乔屿就已经看出自己不对了。如果她伪装得足够好,那现在应该已经在荀启梅家吃上肥美鲜甜的大闸蟹了——而不是对着一箱活蹦乱跳随时可能越狱的螃蟹发呆。
乔屿开门的间隙一只螃蟹贴着他的脚面试图爬向门外,再往里走地上还爬着两只被解开绳子的,念宜就盘腿坐在地毯边缘看它们爬远了再捉回来,如此反复有种小时候玩发条小汽车的快乐。
”小心别被夹手了。” 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念宜很怕一切活鱼活虾,去年有次她一时兴起非要和自己一起清洗螃蟹被夹了手,小伤口象征性地冒了两滴血,而念宜一边吃着罪魁祸首一边还骂骂咧咧。
“嗯??要用这么好的酒腌螃蟹吗?” 她先是看着乔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