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烟天真的很,这么一说她便信了:“那小姐还是赶快回去吧,夫人这两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眼见的瘦了一圈,眼睛更是哭的红肿,若是看到小姐完好的回去,定然要高兴坏了。”
宋心慈微微蹙眉,回去自然是好,有吃有住还有人伺候,可想想原主自小被娇养在家,别说出门,平日里连闺房都甚少出,换成是她,岂不是要憋死?
可转念再想想,爹爹是皇城司镇抚使,那几名死者的身份信息他定然是知道的。
查案重要。
“好。”
两人挽着手,说说笑笑往家里走,像是全然忘了失踪之事。
这条街的尽头就是东西方向贯穿整个玉京的洛水河,玉京人平日里称它为洛河,洛河两岸杨柳依依,前些日子才下过雨,枝叶翠绿,柔软的枝条随风而舞,竟如少女般姿态万千。
两人转过弯走在洛水边上,一路欣赏沿途景致,直到踏上落水桥,自高处往下见河面上行船十数艘,皆是忙忙碌碌往来运送货物。
宋心慈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着实被吸引的走不动路,半烟也因为常伺候在小姐身边,同样极少出门,一张稚嫩的脸上满是见到新事物的新鲜劲。
过了洛水桥再往前便是永昌坊,再过永昌坊之后就是镇抚使宅邸所在的永嘉坊了,距离越近,宋心慈的脚步越慢,如今这副身体已经换了芯子,她和原主的性子又是天地的差距,回去定然会被怀疑。
要怎么才能瞒住呢?
宋心慈也着实苦恼的很。
“小姐,您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您可不要瞒着半烟啊!”半烟的声音怯生生的,一副欲哭的模样。
半烟是个胆小的,丁点大的事都可能把她吓哭,若是告诉她自己的经历,那定然就不是单单被吓哭的事了。
好在,她也是个好糊弄的:“没事,就是担心我偷跑出来,回家定然要被爹爹责罚,我在想怎么才能让爹爹消气。”
果然,半烟立刻放下心来,撅着嘴不满的说:“知道你还往外跑,不过,老爷夫人都是极疼你的,就算责罚也不会太狠,到时候再示弱扮可怜,再求求夫人,兴许老爷就不会责罚你了。”
宋心慈点点头,不再言语。
走到永嘉坊外,半烟突然“啊”的一声,宋心慈转头看她,却见她双眼放光的问:“小姐,你是不是知道老爷要给你说亲,所以才逃跑的?”
“说亲?”宋心慈摇头,原主记忆里并没有这件事,“可知是哪家?”
半烟摇头。
这下宋心慈更惆怅了,若是真成了亲,她便更没办法查案了,这个时代,在娘家就有这么多不便,婆家怕是更甚,若是再遇到不讲理的婆婆,那一辈子可真就毁了。
这亲是万万不能结的。
不过,她偷跑出去的理由倒是有了。
“对了,小姐,这两日老夫人担心你担心的不行,已经病倒了,高热不退都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小姐一会儿先去看看老夫人吧,大夫说,若是找不到小姐,老夫人怕是也不成了。”
这么严重?
宋心慈的心神着实激荡了一下,自小父母离婚,她与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待她极好,家里穷,买不起好吃食好衣服,奶奶就省吃俭用的给她买新衣服,没有收入来源,她就去捡瓶子、纸盒卖钱,一天甚至要走几十公里路,也导致奶奶操劳过度,在她十六岁那年就去世了。
她从未尝过有父母亲疼爱的感觉,可却对祖母敬爱有加,听闻祖母生病,便亟不可待的想要去看看她。
“我先去看祖母。”才一到家门前,她便提起裙摆往院子里跑,院子里正在打扫的仆从见小姐突然回来,皆是愣在原地。
“快去告诉老夫人,就说小姐回来了。”
“哎,好嘞!”
一个仆从扔下手里的扫把就往后宅跑,今日恰巧老爷休沐,虽是休沐,却也还在为纸新郎案头疼不已,加之小姐的失踪,老爷都快要熬病了,若是知道小姐回来,定然十分高兴。
镇抚使宋光庆此时正坐在大厅中与夫人李氏喝茶,纸新郎案让他焦头烂额,女儿却又突然失踪,这很难让他不把女儿的失踪和纸新郎案联系起来,若女儿当真被那纸新郎掳走遇害,他这镇抚使便不必再当了。
见自己的郎君头疼不已,李氏起身走到他身后,双手按压在他太阳穴上,轻柔的转圈揉按:“你可是在想心儿是被那纸新郎掳去了?”
“很难不这么想。”宋光庆眉头始终不能舒展,“真希望心儿只是顽劣,偷跑出去玩了,可她那性子,是断然不能的。”
“你怎知……”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李氏才一开口,话便被从外面匆匆跑进来的仆役打断了:“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完完整整回来了,小的亲眼所见。”
听到女儿回来,宋光庆先是一愣,随即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