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 2)

漆黑的夜,风声簌簌,静得能够听见一根银针落地的小院子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没错,经过白天的风波过后,段家人不敢开大灯,只好点燃弃了很久没用的煤油灯,一家三口围坐在小方桌前,摇曳的烛火使得三人的影子在白墙上面忽大忽小。

忘记有多久没有讲话的声音出现了,夫妻二人全都耷拉着脸撇着嘴巴,似乎双方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你早上去的苗家贩?”杜兰香忍不住先开口了,她询问道,声音失去了原有的润滑,显得极为枯燥。

平头的影子在白墙上轻轻点了两下。

“你走的水路?”这句话如鲠在喉,难以启齿。

因为去苗家贩必然会经过一条弯弯的河流,河流之上是一座架了单块水泥板的小桥,走得不稳便容易落水,如同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几句话讲的不对可能就会面对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生。所以她不敢问,她害怕极了。

“嗯。”一声闷如老黄牛的声音从她丈夫的喉咙里发出来。她吓得汗毛竖起,整个人精神了百倍,她直起腰杆,单手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段玉奴一激灵。

在她与丈夫相遇的十多年匆匆岁月里,第一次有了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

你个杀千刀的,你要死就去死好了,干嘛要毁了我们几个人的人生啊,你真该死啊!她的心声如同循环播放的高声喇叭,响彻在她耳边。

恢复理智的段春胜没有了往日趾高气昂的神情,倘若是放在以前,杜兰香当着他的面耍性子拍桌子,那指定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件,这分明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行为。现在截然不同了,他不敢猖狂下去了,与其说是不敢,不如说是没有心思那样。

段春胜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样做目的是什么?你说吧,我听着。”杜兰香完全不像以前遇到事情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模样,也不像平时所展现的柔弱之相,仿佛在听见丈夫确凿的回答以后,她完全变了样子。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想必她也是在为了自己将来的生活操心吧。

“没有目的,就是不爽。”段春胜终于仰起头来,手里放过被扣得掉皮的桌角。

“不爽你就杀人灭口?”杜兰香用鼻孔呼出一股滚烫的热气,接着道,“你太自私了,你事先就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个小家庭,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孩子,没有考虑过我……你就想着自己泄愤了,是不是?”

段春胜以沉默面对。

“说话啊!你说话啊!”杜兰香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浑身颤抖着,珍珠般大小的热泪顺着她绯红的脸颊滑落而下,变成雨水淋到她的嘴里,她念咒语似的不停地说,“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活啊?我们接下来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啊……”

窗外的月亮分外明亮,洁白的月光照射进了屋内,映得屋内三人的脸色苍白。宛如沉睡的巨兽从寒冷的冬季苏醒那般,段春胜晃动几下肩膀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随后缓缓开口,“我怎么晓得怎么办,还能怎么半呢?”

“收拾东西去。”杜兰香站起身来,嘴里说着,眼睛却看向了窗外的明月。

“不行,拖家带口的能走到哪里去,再说本来还有生路的,这一走全给堵死了。”段春胜双手环抱着双臂,嘟囔着,“要走你们走,我肯定是不会走的。”

“你不走就在这等死啊?”杜兰香的眼睑下方像是描上了红色的眼线,月色之下显得格外明显。

段春胜哪里还顾得上回答,他的大脑堪比高速飞转的机器,早晨在苗家贩田埂上所发生的一切简直历历在目。

当然,这不是作为凶手的回味,而是他在存于脑内的记忆库中搜寻重要信息,开始排查危险元素,是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准确无误的消息,只要能够证明这是一个没有目击者的凶杀事件,那么离他成功脱罪就近了一大半。

事件的经过是这样的,今天早晨六点四十前后,段春胜如约去了邻镇的许星家里做木工活,由于是工程的收尾阶段,所以都是一些细小的杂活,前后用了足足两个小时事情便完工了。

九点钟的时候,他看了眼手表,抬起手臂抹了抹额间的汗水,夹起停靠在角屋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往家赶,途径苗家贩时,大老远的便看见河岸边站了个身高一米六前后的孩子,用脚指头想想,他都知道那是谁。

没错,那人正是他的徒弟林城。

“城子,城子。”段春胜边骑车边呼唤,“城子,你这么大清早的跑来河边做什么?”

林城听见声音后,立马答应了一声,“嗳——”

“你的瘾又犯啦?”段春胜露出两颗被烟熏黄的门牙。

林城嘿嘿一笑,道,“知我者莫过于师傅也!是哩,是哩。”

“那你怎么不下去游个几圈,在这岸边站着做什么?想心事呢?”段春胜在他面前停下了车子。

林城挠挠后脑门,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笨如钟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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