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2)

清云子随即唤来一人,也作道士打扮,比清云子看起来还要年轻,约摸二十五六,是他的师弟,曰空云子,虽也有蓄胡,模样却十分清秀,只是微笑时有股德行败坏的气质。

他领我们穿过司夜殿,往东厢房去,短短几步路还和以夙聊了几句,很是健谈,听闻我们是舅甥俩,还很做作地惊讶了一番道:“原来二位信士是舅甥,贫道见二位年纪相仿,您又容貌年轻,还当是兄妹呢。”

这言行做派怎么看也不像是修道的,像哪家客栈的跑堂小二。

以夙顺杆爬,挂着笑容张口就来:“道长玩笑了,在下其实是家中老幺,小了长姊十岁有余。”

空云子笑道:“如今像信士这般的富贵人家还潜心向道的,真是越来越少了。”

空云子推开东厢房门,房间陈设简单,一方梨花木桌案,上有一套石竹纯色的茶具,一鼎铜制狻猊香炉,缓吐袅袅青烟,托着挂在墙上的司夜神女图,内有一张红褐木床,挂着琉璃绀色帐幔,旁边有一个白底青花的花瓶,里面立着两把油纸伞,再旁边便是洗漱的盆架。

看着内里唯一一张床,我们三人皆心照不宣,不过做做样子,没人真的会在这里休息,因此几张床都无所谓,空云子笑得很客气:“二位信士请自便,桌上有茶水,饭菜稍后便送来。”

以夙道:“有劳道长了。”

空云子离开后,我关上房门,静静听了片刻,走到桌旁,翻起两个茶杯,给以夙和自己都倒上茶水,道:“他走了。一会真的会下雨?”

以夙摇着扇子,淡笑道:“妖道妖道,不会点妖术可怎么办?你我静观其变就好。二哥方才反应真快,知道要用铃铛吊着那清云子。”

我道:“我不过试他一试,算歪打正着。”

我这铃铛,模样没什么稀奇,普通人见着,多半也只当是市井玉玩,要论瞅着有多值钱,估计还比不上司夜殿一屋顶的瓦片,但清云子却明显是认出了勾魂,看得两眼发直,就差流口水了。

以夙喝着茶,悠悠道:“想来,二哥对自己瞧见美人时的模样,也一清二楚了。”

……别拐弯抹角地损我了。

我当时到底怎么看那狐狸的,值得他惦记这么久。

想到这里,我不禁生出疑问,清云子既认得勾魂,岂非早已知晓狐狸盘踞此处?三年来相安无事地挤在小山村里,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清云子上了我的钩,多半要打铃铛的主意,村民两次三番求助于夜清观,他们为何不从狐狸手上抢,反而在我收拾了狐狸后才有动作,柿子不该挑软的捏吗?

以夙道:“二哥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我思忖道:“甸川村地处山坳,阴冷潮湿,且多种鬼树,很适合邪修,但如你所说,这里距离仙门很近,若要独占此地,起了争执,必会引来花氏,所以不管他们是团作一团,还是这般划了地界,山上山下互不打扰,都很正常。”

但无论是哪种,清云子想要铃铛是肯定的,如今看到勾魂在我手里,定然能猜到是狐狸出了事,看他那沉不住气的样子,估计也是个不知死活的蠢货,这会怕不是正在房里偷着乐,以为天上掉馅饼,既能得到勾魂,还能独占阴地呢。

以夙眯着眼,略有深意道:“修邪道者,理应是井水不犯河水。”又嘴角一弯,“说不定那妖道认出你是邪音葬山,想在近处瞻仰瞻仰呢。”

“邪音葬山”四字,他还刻意念得慢了些重了些,我心头一跳,手中一抖,险些打翻茶杯。

我当年在凡间,正派整天追着我,要么想替天行道,要么想为民除害,邪道也不闲着,但凡是修邪修魔的,去问问他们一生有何追求,十个能有八个都说是要宰了我,好像我是个什么碑似的,谁都想在我身上划两道。

我当然不会把这话告诉以夙,便故作淡然道:“那狐狸少说也一两百岁,他都不认得我,凡人又如何认得。”

以夙看在眼里,很有良心地没有继续打趣我,只微微笑道:“二哥言之有理,但比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我还有个更好奇的事,二哥不妨猜猜看?”

以夙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让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道:“你想问花钿的事。”

“对了一半。”以夙将扇子一合,蔼然一笑道:“你看过檀桑的身子是怎么回事?”

他果然是要问这个。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但被他这么一问,不免有些心虚。正当我思索要如何交代,再一抬眼,以夙不知何时已无笑意,眸色微冷,轻拧眉头,神情叵测。

看样子是,生气了。

他脾气本来不差,抛去惯爱打趣人的性子来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驯,像这般溢于言表的不高兴很少有,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有点神仙架子,虽然新鲜,只可惜我不太应付得来。

我缓缓道:“方才一时情急,嘴有些快,没能说明白。还记得有一日我陪你去映月潭赏莲么?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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