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卧在她们腿边甩着尾巴。 不似他中所想的那般凄风苦雨、惶然不安、或是暗中期盼着他的身影。 胤礽一早随太妃满紫禁城溜达了一圈,喝了一肚茶,吃了一顿味同嚼蜡的饭,紧赶慢赶回来,却还在担忧阿婉如今不知是情,因此他刚回来换下衣裳,就耐不住性要来瞧一瞧。 在婚前一夜,不顾保忠声泪俱下的哭劝,他和阿婉顺着苏拉用来捡瓦的梯,拎着酒壶和一盏煤油灯,爬上了后罩房的屋顶赏月赏星星。 那一夜,他们身边仅有彼此,月光似银河倾泻,正落在他们彼此的眉眼间,他们能清晰地从对方眼眸中望见倒映的自己,也只有他们自己。 阿婉卸了妆发,乌发披散下来,没有钗环叮当,却仍旧衬得脸在月光下白,胤礽只觉这一刻阿婉美得不像话。 自打要婚以来,胤礽从来没有主动去提这件事,阿婉也从来不提。 胤礽是知道,如今的他没能给阿婉更多,那些虚无缥缈的甜言蜜语、温言安慰,有什么用呢?说千言万语,不如实际上她多做一件。 程婉蕴的思更简单了,她只是觉得,她本无奢望,须多言呢? 太爷是在悬崖边上走着的人,他要顾全的太多了,家都是泥菩萨,反正到时都是要圈禁的,有什么争的?程婉蕴想得很开,守着两孩,做三条咸鱼也就是了。 所以那天,他们就这样仰望星空,什么也没有说,却在执手相望无垠星河的那一刻,什么都明白了。 下万籁寂静,似这世道上只剩下你和我,还有这漫天星光。 你我间曾有这么一刻,也就够了。 喝完了酒,夜也深了,两人一前一后要爬下梯时,她踩在梯的木阶上,向下望去时犹豫了一会儿,就听身后传来太爷低低的声音:“别怕。” 程婉蕴没回头,她有些怔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或许这一晚上的沉默,太爷想对她说的不就是这两字吧。 原来他一直在担她,程婉蕴头不由软软塌陷下去一块儿。 “我不怕,”她这才回眸一笑,仰起脸,眉眼弯弯,“不是有您在我背后么?” 胤礽也松开眉头,低笑着“嗯”了一声。 其实,即便是胤礽自己,也需要花点时间去适应和接受另一他名义上正儿八经的福晋,莫说是他了,整毓庆宫上上下下,有谁不提吊胆呢?都在私底下议论揣测这新来的太妃是什么性情做派呢。 固有秩序被忽然打破,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去重塑的。 胤礽如今就处在重塑的时候。 所以他急匆匆来,是真的担忧阿婉绪不畅,也是做足姿态给奴才们看的,让他们擦亮招——太妃进门,他对后罩房的程侧福晋仍然不同! 不他显然想多了,阿婉倒是生性开朗,还真没放在上!这认知让他有些酸,他总觉着就数阿婉这满不在乎的态度,他像也不重要的样。 比如他走进后罩房院,就听见程婉蕴正一边吃红薯,一边慢条斯理地给两孩讲红薯的来历与处:“红薯原本不是我们华夏地的产,是前明万历年间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入的,这东西生熟皆可食,产量高,无地不可种。了带回薯种,粤人陈益在安南冒着杀身的危险薯种藏于铜鼓中,闽人陈振龙同其陈经纶也在菲律宾发现红薯,“取薯藤绞入汲水绳中”带回厦门,从而被徐光启记录在《农政全书》中,后来江南旱涝灾年稻米绝收际,徐光启想起了闽粤两地的红薯,是救荒的作,便自福建引种到上海,随向江苏等地传播,帮着许多黎民百姓度了难关!所以红薯能活人,这红薯虽被人称贫贱也是有功德的红薯呢!” 弘皙听得特别认真,他最喜欢听这样的故事,连手里的红薯都忘了吃,像自己已经跟着那陈氏驾舟逃亡在波涛汹涌的海上,了那珍贵的薯种躲避着外蛮的搜捕。 额林珠则疑惑:“可我头一回吃红薯。” “现在不是吃着了?”程婉蕴没多说:“你们在宫里吃红薯吃得少,你们瞧,咱们现在是烤红薯吃,其实还可以把红薯切块煮粥,也可以把红薯切成条晒干做红薯干吃,这东西多呀是不是?所以我们要爱惜粮食,外头还有许多百姓食不果腹,弘皙你以后可不许再挑食了,知道吗?” 胤礽倚墙听着,宫里红薯的确不常见,这种东西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