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婷漫步在石廊中,兴趣盎然的游览者廊上一幅幅精美的壁雕。每一副壁雕就是一则故事,静静的向人陈述着中国的历史。上次与凌峙桀同来,她没来得及细观;现在,只是这一条普普通通的石廊,却叫她感受到了浓重的书香气息,民族情怀。顺着长长的石廊走上曲桥,退却沉重的历史铅华,涌上心头的是一派悠远与宁静。
唐婉婷悄然停下步伐,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有淡淡的清香,令人舒适的只愿长留此处。
浅浅的笑着,唐婉婷重又迈开脚步。只是这一次,她走的更慢了。她想在这里多驻留片刻,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好。
夕阳最后的余晖终于沉入了地平线,时间伴着轻风的脚步飞快的流逝,不远处的石廊上已次第亮起了红色的灯笼。
唐婉婷心底一愕。她没想到“凌宅”后院亮起的不是灯,而是灯笼。灯笼随风轻摆,竟让她有种置身前朝的错觉。难怪凌峙桀如此古典,就彷如前朝走来的贵族公子。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小洋装,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凌峙桀。她古典,却没有那种中国特有的涵韵。那是五千年文明传承、积淀下的风姿、神韵,是这世界特有的,任何国家、民族都学不来的神韵。即使同为华夏民族的后裔,不浸吟其中亦是培养不出那遗世独有的丰神韵朗。
这么想的她忽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望着曲桥尽头的假山,她竟不知是该继续走去,还是就此回头。踌躇了片刻,她决定还是往前走;不但因为这是双方父母的希望,也是因为此刻的自己想更接近他、更了解他。他就彷如这古老的东方之国,悠远、宁静、神秘,隐隐中透着丝不容无视的威严。这样的男子,岂会是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
真是不死心的女人!昭昭隐在暗处,小嘴不乐意的撅了老高,拿眼望向一边的小白:你准备怎么办,这女人的脸皮貌似很厚。
小白昂望着越渐深沉的天色想了想,邪气的一勾唇角,回了弟弟一眼:有了,这女人劝未必劝的走,干脆把她吓跑好了,顺便也可以看看她的胆子到底有多大。
这,不好吧。昭昭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等着对面的小白,提醒的拿眼瞥了下凉亭:公子眼皮底下吓唬人,你也不怕责罚?
这个……小白下意识的瞄了眼凉亭中假寐之人,迟疑的看向昭昭: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办啊!昭昭高撅着小嘴,苦死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倒是远处的唐婉婷,已经走上了曲桥。
小白轻叹口气,埋怨着公子老是给自己兄弟出难题。照他的性子,不想见就不见,要是纠缠不休就一雷劈死了省事;像现在般拖拖拉拉、胡搅蛮缠,看了都叫人心烦。这女人真是讨厌死了!
我有办法了!就在小白心烦意乱时,昭昭突然间蹦了起来。
“办法,有了办法就快说啊!”小白兴奋的注视着昭昭,压低了声儿的喊道。
昭昭神秘的笑着,伸出右手食指在虚空划下符印。
这是……小白不解的沉思片刻,终于若有所悟的掩嘴蹲地上偷笑去了。昭昭这招,即阻止了唐婉婷的骚扰,又免去了公子的责罚,的确够妙。
唐婉婷走过曲桥,在假山石下停下步来;微微抬头,曲桥上观之清晰明了的凉亭,此刻早已被山石、草木掩去了身影,连一丝亭檐都不曾探出少许。唐婉婷微微一笑,轻提裙摆,拾阶而上。
翠石铺就的石阶蜿蜒曲折,静静的隐在花草古木中间;微风过处,响起一片“沙沙”的摇曳声,伴着时有时无的虫鸣蛙叫,就如一曲轻快的合唱。随着小路转过一个弯,清扬的月光透过树隙散在石路上,斑斑驳驳的光影合着草丛间若隐若现的点点莹虫之光,眼前的小路就仿似碎银铺就般。唐婉婷缓缓穿行其间,震撼于眼前所见的一切。她一直以为“凌宅”庄严、宏伟,却不曾香调“凌宅”的后院竟是如此的别有洞天。
不知不觉间,山道间悄悄起了一层薄雾,所有的一切瞧来是那样的如梦似幻。是因为山脚下那一池碧波的关系吧!唐婉婷驻足回眸,却发现来时含苞待放的莲,此时开的正艳;莲心楚不时停留些许莹虫,萤火之光闪闪灭灭,更增了莲那清韵的风姿。
我是不是在做梦?唐婉婷惊叹着,放目四望,神情顿时一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又回到了山脚下?难道自己忙着惊叹眼前所见一切,而忘了迈步?可是不对呀,自己明明有走上山呀?
微微拢起了秀眉,唐婉婷将进入后院的经过细细回想了一遍,确定自己的确上过假山。或许假山通路复杂相连,自己忙着欣赏眼前美景不慎走岔了道,这才回到了起点。这个解释很合理,今晚,“凌宅”后院给她的已经不仅仅是惊讶了,更多的是震撼:秀美、婉约的江南园林不输前朝保存至今的名园古刹,而前朝的却比不上它的灵动、神秘。
再走一次,这次不能把心思都放在路边的景致上了。唐婉婷深吸口气,在心底暗暗下了个决心,抬步迈上了石阶。这一路,她小心翼翼,甚至用路边的石子留了